柒言从未见冷知安如此紧张,也从未见他情绪如此失控过,她虽好奇这个锦被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见冷知安如此在意便微微俯了俯身子冲冷知安道了一句保重,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议政殿。
朔方看着床榻上被丢作一团的锦被,又看了看一脸阴郁的柒言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赶紧跪下冲冷知安道:“王上,是属下办事不周。”
“去司法库领罚!”冷知安冷冷的盯着朔方,仍旧是心有余悸。
“注意她去的地方接触的人,大祭司肯定会想办法派人刺杀她,你定要护紧她。”冷知安冲朔方嘱咐道。
“若是这次我没有挺过去,你就想办法把她带到北年国,北年国的慕野会照顾好她。”
冷知安说出这句话时心几乎是已经碎掉,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鬼蜮全军覆没的时机,可对他来说也极有可能让他功亏于溃,他不想要柒言再为他冒险,所以他要赶走柒言。
“王上,王后若是知道真相恐怕会更加自责和痛苦。”朔方冲冷知安劝道。
“照本王说的做!”冷知安冲朔方命令道,他下定的决心向来不会轻易改变。
鸠凤被关在尊王宫的大牢中,自从冥灵上位以来但凡是犯了错的都直接给浸了血池,所以这个大牢里几乎没有了犯人。
鸠凤躺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感觉自己身体越发的虚弱,冥灵为了防止她逃走或者是有下一步动作便将她用一副黑曜石打造的脚镣手镣给牢牢拴住,她虽是凤族可也算是妖兽,最为畏惧的便是这黑曜石。
“小鸠凤……”
一道熟悉的呼唤,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来到了她的身边,鸠凤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眼角的泪缓缓落下。
空荡的大牢里传来一道悠悠的叹息,一个温热的光亮在距离鸠凤不远的地方久久徘徊却始终不敢靠近。
……
沉寂了许久,鸠凤微微张了张薄唇,声音有些嘶哑道:“哥哥……”
那道光亮顿在原地似是愣住了,随即便试探性的飘到了鸠凤的身边,看到鸠凤脖颈处那被冥灵掐出来的一片青紫色,那道光缓缓地贴上去很是心疼。
“哥哥,你在哪里?”鸠凤问向浊龙。
“傻鸠凤,想要救哥哥也不急于这一时,况且柒言还未来,哥哥也没法从血池底下逃出去啊。”浊龙替鸠凤按摩着身上的伤口,心中满是伤痛。
鸠凤看着自己身上的伤逐渐消退,身上也渐渐生出了些许力气,她坐起身子想要将锁着她的黑曜石手镣脚镣给打开,可不管怎么用力都动不了这些镣铐半点。
“小鸠凤,别白费力气了。”浊龙无奈道:“哥哥来就是带你离开这里的。”
“哥哥,是鸠凤没用,救不了你。”鸠凤见浊龙如今连个实体都没有,心中不禁更为感伤,直接掩面哭了起来,好似要把这千年来受的委屈都一并发泄出来一般。
浊龙平时虽然没个正形,可在鸠凤跟前他绝对是个可以依赖的好哥哥,他做过唯一一件对不起鸠凤的事便是帮着冥灵灭了凤族,又把鸠凤镇压于混沌之地千年。
浊龙轻轻抚着鸠凤柔顺的长发,他和鸠凤是亲人,他虽想快点离开鬼蜮,可他却不想要鸠凤来冒这个生命危险。
他心中有愧于鸠凤,就算是真的魂飞魄散他也不想要鸠凤再受到伤害。
“小鸠凤,快睡吧。”浊龙轻轻拍着鸠凤的背,像是千年前哄鸠凤睡觉一般将埋在他怀里号啕大哭的鸠凤给哄睡了过去。
人界,睡莲楼阁中,
柒言从议政殿回来后便有些失魂落魄,感觉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好似失去了什么一般,她坐在床边眼神有些迷离,月光透过窗棱打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看向自己影子,觉得格外凄凉。
整个朔月国王宫都已经容不下她了,就连这睡莲楼阁也是凄凉的没有半点人情味。
柒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本想着离开时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人世间好似没有什么值得收拾或者是值得留恋的了。
正在她准备趁着月色离宫时,一道赤红色的光芒自睡莲楼阁外传来,柒言赶紧跑出去,发现鸠凤此时正躺在睡莲楼阁的门槛上。
她此时好似已经睡了过去,稚嫩的脸庞上尚且挂满了泪痕,柒言从她身上的气息可以判断出她去了鬼蜮,她手腕和脚踝上捆着重重的黑曜石镣铐,柒言知道黑曜石对付妖兽最为歹毒,如同将最畏惧寒冷的人浸入寒潭一般,虽不致死,却让人生不如死。
柒言赶紧将鸠凤抱入睡莲楼阁之中,她想要将这镣铐掰开却发现这镣铐根本就没有锁扣,仔细观察了一番柒言才惊恐的发现这个镣铐是直接灌注到鸠凤手腕和脚踝上的,细密的连个缝隙都没有,若是想要取下恐怕要将手腕脚踝上的皮肉给一同扯下才可以。
她虽然懂医,可手下却没有止血的药材……
柒言思来想去还是带着鸠凤出了王宫去到了西宁的住所。
白狐在都城中替西宁开了一家药馆,这家药馆坐落于都城最繁华的地段,可卖出的药材要价都是极低的,加之药材的质量又是最好的,所以在都城中生意格外火爆。
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