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许久的阿青终于将溪流中的盔甲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可他并没有向寨子的方向走去而是冲着寨子西北方向的集市走去。
寨子最后面的竹楼内,白狐扛着冷知安跟在西宁后面进了屋内,刚踏入屋内白狐便被屋中那股浓烈的药草味呛的咳嗽了几声。
这个小屋并不高,对于身形高大的白狐和冷知安来说都有些狭小。
屋内又一个似炼丹炉一般的锅炉,里面杂七杂八的煮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草药根茎,不知这锅药汤熬了有多久药汤已经成了灰绿色,单单看上一眼便令人感到恶心。
“师父,徒儿在挖草药的路上偶然遇到一位身受重伤的男子,所以便将他给带了回来。”西宁一进屋内便冲那坐在锅炉后面的干瘦的老人说道。
那体型干瘦皮肤黝黑的老人缓缓抬起头,用那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冷知安和白狐片刻终于站起了身。
“把他先放到床上吧。”那老人缓缓道,走到一旁的收藏架上将那放在最角落已经落灰的工具给拿了出来。
“师父,这位公子伤的很重吗?”西宁见师父拿出这套许久不用的工具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担忧的看向满身血污的冷知安。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的伤,他胸腔微微有些凹陷明显是肋骨已经断了需要剖开胸腔重新给接上,胸口处的刀伤已经开始发炎溃烂,若是不赶快将他胸口上的烂肉给剜下来,待这些肉腐烂到内脏他就没救了。”
那位老人缓缓说道将一旁的木桌给拉了过来,将手中的工具一一摆了下来,大多都是一些各式各样的刀子锥子钳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老人要将冷知安活生生的给解剖了。
西宁意识到冷知安伤的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得多,赶紧打来热水替自己师父清洗工具。
老人洗干净手便拿起一把剪刀将那本就破碎的衣衫给全部剪开,将冷知安身上的伤口大面积的露了出来,当他拿起桌上锋利的刀子准备剜掉冷知安胸口的烂肉时白狐忽然一把抓住了那老人的手腕。
“你确定你的医术能救的了他?你可别一刀下去当他连个全尸都没有。”白狐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他对人类的医术向来都是极不信任。
“一只千年灵狐?怎么会来这南苑国呢?”
老人被白狐抓住手腕心中不禁不恼怒,反而认真的打量起白狐。
白狐心中微微有些惊愕,他已经有着千年修为,虽说还未能长出第九条尾巴可他的修为足以维持人形并且隐藏自己身上的气息,就算是法力颇深的猎妖师都不一定能察觉到他是妖,这位老人究竟是怎么做到一眼就看穿他的?
西宁闻言面色怪异的看了白狐一眼,似是想要对白狐说什么可到最后还是作罢,只是将一罐麻沸散替冷知安用上,让他在接骨时不至于太疼。
“他是你什么人?”老人忽然冲白狐问道。
“一位女子托我找的他,我只不过是完成她的托付而已。”白狐漫不经心道。
“都是命啊……”那老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
白狐听的一头雾水,不知这位老人在跟他卖什么关子。他下意识的垂眸向西宁看去却见西宁神色异样的盯着他,在与他目光交汇时又迅速的将目光移向别处。
“师父,你就跟他直说吧,我见他也是直性子不懂你的话外音。”西宁冲自己师父劝道。
“你的命格与这位公子相克,日后你与他或者是他与你而言是一个无法跨越的死劫。”那老人幽幽的说道抬头看向白狐时意味难明。
“你的意思是要我趁他危难之际赶紧将他解决了吗?可我从不趁人之危,即便以后我与他是死劫,死的也只能是这个弱小的人类。”白狐不屑的轻笑一声道。
那老人听到白狐这么说苦笑的摇了摇头,掂了掂手中锋利的刀子便向冷知安胸口的烂肉割去,西宁终究是一介女流看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便带着白狐去往后山给冷知安采止血的伤药,而白狐则是格外听话的跟在西宁身后替她背着药筐。
“你是白狐?”西宁见四下无人极为小声的问向白狐,她神情有些紧张和激动,就像是幼儿第一次从父母那里偷来糖果一般,激动中带着些许的慌乱。
白狐木纳的点了点头,实在不明白西宁有什么好激动的,虽说白狐一族已经灭绝的差不多了,可也非世间罕有之物。
“那……你是不是生活在北年国的雪山之上?那里是不是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世间万物都像你这般白?”西宁有些激动的问向白狐,眼中闪烁着些许星光尽是憧憬。
“对。”白狐应道。
“那岂不是人间仙境?”西宁不由得感叹道,看向白狐的眼中充满了羡慕。
白狐心中不由得更加疑惑了几分,道:“确实是白茫茫一片,可千百年来触目所及都是一模一样的白色,如今回想起都觉得索然无味。”
“说是人间仙境倒不如说是一个与世隔绝的避难所,就像你们人类书中讲到的桃花源,与世隔绝,不知今是何世。”白狐冲西宁解释道,竭力用最通俗易懂的例子向西宁解释清楚雪山究竟有多么无聊。
“那不就是人间仙境吗?人们可以去那里躲避战争,可以延绵子孙,与世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