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花玲一听就觉大事不妙,赶紧回家将此事告知孟祌两口子。
“昨儿刚当众起了冲突,她这会儿出事,可别是因为那些事想不开才好。”
沈落田直觉不对劲,道:“张氏再闹死闹活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她没那么容易轻生。”
孟祌皱眉道:“娘子心有疑虑,咱们不妨去孙家走一趟。”
如今孙家只有孙成涣一人,处理张氏身后事难免忙不开。
所谓人走茶凉,先前纵使有再大矛盾,也随着张氏的过世一笔勾销了。
孟花玲有心过去帮忙。
沈落田料到孙成涣不待见她,但孙家这一趟还是跑一趟比较安心。
张氏是昨儿个半夜服毒,倒地时将两碗燕窝粥都打翻在地。
孙成涣因断袖一事身心大受打击,直到晨起才发现她出事儿。
孟祌三人到孙家时,孙成涣披麻戴孝手持桐木哭丧棒在灵堂前烧倒头纸。
王陈氏和二蛋娘这些平日里跟张氏走得稍微近些的都来了。
孟昌群也在孙家忙里忙外。
“实在太突然了,老村长昨夜刚晕倒,早上醒来收到消息就亲自跑一趟隔壁村口的黄道仙打破水去了。”
“秋玉姑娘这会儿带雅雅娘的衣物去河边烧枯草呢!”
王陈氏见沈落田进门,阴阳怪气道:“老村长家会做人,不像某些个白眼狼,气死了自个儿的舅母不说,还姗姗来迟。要我说啊,哭丧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不放炮庆祝就是积德了。”
打破水就是推算亡者封殓、出殡和落葬的日子和时辰,原本由村里稍微有威望的中年男子去即可。
老村长亲自跑一趟,或多或少有几分是因为孟昌群在张氏生前刚散播过她的谣言。
全家人为张氏的丧礼忙前忙后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落在王陈氏嘴里却成了衬托沈落田六亲不认恩将仇报的善举。
沈落田没理睬她,跟孟祌进堂屋准备查看张氏的尸身。
孟花玲却忍不住道:“三寿娘,我家田田是个大活人又是晚辈,有不周到之处承你几句数落也便罢。雅雅娘人都去了,你还当着灵堂骂她是耗子,是何居心?”
王陈氏哼道:“少在那儿假惺惺,这会儿村里谁人不知是你们姜家那小婆娘害死了娘家人!”
孟花玲道:“你在此时兴风作浪,就是真心尊重逝者吗?”
二蛋娘扯了扯王陈氏叫她少说两句。
因事出突然,丧礼无法严格遵照村里历来的流程,能做多少算多少。
孟祌和沈落田刚来到灵堂前就遭到孙成涣的激烈抵制和驱赶,上香更是不可能。
“你们来干什么?你们害死了我阿娘,如今还敢到她的丧礼来,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吗?滚!你们都给我滚……”
孟祌时刻将沈落田护在身侧。
她道:“孙成涣,我来此是想确认舅母过世是否真的服毒自尽所致,看完我就走,你也不希望此事另有隐情而你却没蒙在鼓里吧?”
孙成涣激动不已,若非几个年轻人拉住他安抚,这会儿怕是操起面前的火盆往她身上砸了。
“隐情?若真有隐情,我宁愿相信我阿娘不是自个儿服毒,而是你下毒害了她!你搁我面前装什么装,给我滚,再敢踏进我家大门,我砍了你腿!”
场面有些乱,这时老村长带着一名身穿道袍的老人进来了。
“发生了何事,今儿什么日子怎还这般闹腾腾的?”
王陈氏道:“老村长啊,你不知道,姜家人也未免欺人太甚了,竟然要侵犯雅雅娘的遗体啊!”
老村长皱眉看着孟花玲:“阿玲,孩子们不懂事,你怎也不拦着?”
孟花玲道:“老村长,田田只想确认雅雅娘是否真的中毒,她绝无恶意啊!”
老村长想了想,道:“若有疑虑,仵作验尸也是寻常之事,但要经过亲属许可,你们这般闹腾,不合适。”
看孙成涣激动的模样,不用说,他必是不同意的。
孟祌道:“我们刚开口征求孙成涣的同意,曾做过任何逾越之举。娘子,既然此事为难,咱们先走吧!”
沈落田皱眉,心知只能如此了。
二人正要离开,忽见孟秋玉穿着素衣从门口进来。
她清冷道:“要验尸吗?最好别搬石头砸自个儿的脚。”
老村长沉声道:“阿玉,不许多嘴。”
孟秋玉道:“爷爷,孙家婶子生前口口声声说沈落田会邪术,没准她的过世真另有隐情呢!”
又对孙成涣道:“成涣,正好黄道仙也在这儿,说不准能查出点东西来呢?”
孙成涣一听,立即道:“验!大仙,有劳您帮帮忙。”
打破水后,黄道仙原本是来指导他们完成丧礼,没想到遇上这种事。
为了让沈落田心服口服,孙成涣让黄道仙查看张氏尸身时没拦着她陪同。
不过,黄道仙毕竟是男子又非正儿八经的仵作,再怎么查验也不过是看看表面。
片刻后,他和沈落田都确认了张氏的确是中毒而亡。
孙成涣很不甘,直接问道:“大仙,如若遇上妖人妖物,该怎么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