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在院子外煮饭炒大锅菜,院里院外都有些凌乱。
孟花玲母子三人在家收拾院子。
沈落田就跟着孟祌一块去胡家接人以防过程中出什么意外。
一路上经过各家各户,他们都忍不住出门瞧个热闹。
尤其是临近胡有余家时,邻居们有真心诚意问需不需要帮忙的,也有不放心非要亲眼看胡有余离开家门的。
总之,孟祌两口子拉马车所过之处都是焦点。
进入胡家院子时,沈落田忽而道:“方才我似乎听见有人说,咱们的马车是借来的,居然到现在没还。”
孟祌瞥她一眼道:“我还听见有人帮着纠正了,说那是王家婶子胡乱猜测的。”
沈落田轻笑道:“这两日建屋子时,乡亲们过来瞧见咱们的大马车和两匹马就跟我提起了。我跟她们说了,这马车就是我的,是我凭自己的双手挣来的。”
虽说姜家眼下境况并不好,但那些妇人多少还是有些羡慕他们有两匹马和大马车,直说往后进城捎他们一程,或是有需要便过来借用。
姜家往日也没少需要他们提供方便的地方,沈落田自然是应下了。
孟祌闷笑道:“嗯,的确是靠双手得来的,尤其是两匹马,全是靠双手从路边捡了绳子一路牵回来的。”
沈落田瞪他一眼。
这时,二人已经将马车停在胡家院子里。
小根儿娘俩一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这会儿就等他们过来。
孟祌道:“婶子,马车已经擦干净了,不过最好先用棉被铺上,我和小根儿再一块将有余叔扛上车。”
沈落田道:“不必了,有余叔卧床养了这几日,下床走几步不碍事。”
小根儿娘眼眸微热道:“那我们进去扶他爹出来。”
胡有余在小根儿娘俩的搀扶下走出来时,左前臂的绷带仍挂在脖子上。
他望了眼不远处都在往他这边看的邻居们,更声道:“大祌、大祌媳妇儿,又麻烦你们了。”
孟祌道:“不麻烦,乡亲们也很尽心尽力,你看竹屋四天就建起来了。天公还作美,竟没下雨,否则还得拖延。”
其实胡有余留在家里养伤也不安心,倒不如顺了邻居们的意,去偏僻的地方住一段,还能离沈落田这个大夫近一点。
沈落田玩笑道:“有余叔,恭贺乔迁之喜呀!”
那竹屋连姜家人都没住过呢!
胡有余一家三口苦笑不已。
送他上车后,小根儿娘把家门锁了便跟着上了马车。
小根儿和孟祌两口子在马车边走着,一路走还要一路应付邻居们的欢送。
小根儿没搭理他们,只拉着脸走自己的路。
方才来的路没经过孙家门口,这会儿孟祌刻意走了一条与来时不一样的路,要路过孙家。
孙张氏已被清黎县的沈家赶了出来。
她回家后已听说胡有余受重伤,由沈落田诊治。
眼下见他们拉马车经过,她走出院门口喊了一嗓子:“胡家的,我老孙家养了十来年的白眼狼可不会什么医术,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你若不想守寡最好另请名医,否则改日有你哭丧的。”
小根儿如何听得了旁人当面赌咒他爹,当即就怒了。
“刻、刻薄的婆、婆子!滚!”
张氏吓得往后退两步,又道:“怎的,你一个丑结巴还想欺负我?我也是有儿子的!”
说着,手往家门口一指。
孙成涣斜靠在门边正往嘴里丢瓜子儿,咬了两口又往旁边呸一口,目光却始终盯着沈落田。
沈落田只看他一眼就没搭理他们,目光掠过孙家院子时发现多了一辆破旧的小马车。
胡有余在马车里道:“别理她,若没有大祌媳妇儿我恐怕早就是个死人了,且死马当活马医便是了。”
小根儿娘心里气恼却也在打鼓,毕竟她也从未听说沈落田会治病。
孟祌对张氏只当眼不见为净,加快拉马车。
“真不该走这条路。”
沈落田道:“走另一条还经过老树头门前呢!”
李树头是大夫,大夫出来赌咒几句他患了绝症之云云,更能动摇人心。
不过是在村子里接个人罢了,短短的路程竟走得有些艰难。
胡家一家三口的心理负担也不小。
到了姜家后,孟花玲也过来跟他们一块帮忙安顿。
胡有余见了竹屋,对这样的居住环境并无挑剔。
但比起胡家的青钻瓦房毕竟还是差远了。
孟花玲对小根儿娘道:“也就百来日,届时伤好了就可以搬回去了,你们且将就将就。”
“很不错了,给大伙儿添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小根儿娘铺好了床才出来扶胡有余下车进屋躺着。
虽说住的地儿有了,胡有余的每日三餐到时也由小根儿娘俩轮流送来,但用水还是得靠姜家。
因建竹屋剩下的竹子和木头比较占地方,隔日一早,孟祌和小根儿便开始动手搭建新棚。
车棚就在牛马棚一丈远处,大小差不多。
届时车棚里除了放马车和板车外,还能堆放牛马要吃的花生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