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玉不解道:“落田,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的。”
若非孟祌昨夜离开前说了那两句话,她才不会来道歉。
昨夜之事被揭穿实乃意料之外。
若因此而遭孟祌疏远,她反而得不偿失。
既然她爷爷仍需要沈落田施针,她也不妨走这一趟,还显得她能屈能伸。
沈落田起身,近距离看了她两眼,越发的看不懂眼前人。
昨夜刚下跪,并且下跪时仍是一副别人欺负她的委屈,没过多久竟放低姿态上门道歉求医,这可真是……
活见鬼了!
“好说,十文钱的诊金也并非没有,只是要我亲自出手不免有些强人所难。”
孟秋玉浅浅皱眉,余光瞥了眼院子里的孟祌,道:“诊金我可以加的。”
昨夜孟花玲已说了不收钱,她作为姜家的一份子居然开口闭口提诊金,真是笑话。
“不不不!”
沈落田摆了摆手,又道:“十文钱的诊金我并非嫌少,而是所医治的病十文钱的水平便能应付。”
孟秋玉咬了咬唇,却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还是为昨夜的事生气不肯出诊?”
沈落田道:“你若实在不愿去请村医,让我给老村长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此事也不是非我亲自出马不可,而是我的助手,确切的说,是学徒。”
前世她也遇到过这类目中无人的病患家属,除了关键环节外,她一般让助理医师出面治疗。
因为在他们眼里,亲人的病并不严重。
既如此,她不妨给助理多一些锻炼的机会。
孟秋玉问道:“你说的是谁?”
她下巴抬了抬指向孟黎。
孟秋玉紧张了:“落田,生死攸关之事岂同儿戏?阿黎才多大,又学过医吗你就让他给我爷爷施针!”
孟黎本有些跃跃欲试,忽听她嚎这么一句,不禁也跟着自我怀疑。
沈落田摇头笑道:“我施针前你又知道我学过医会治病?”
“我、的确不曾听说过,可是……”
沈落田见她半天也可是不出个所以然,才道:“没什么可是,此事阿黎能应付,我让他做,他便能做好,你和老村长若不愿意,那便另请高明吧!”
十文钱的诊金能解决的问题,学徒理当能解决。
孟秋玉只当昨夜那番作为是对她拿两百块钱买人参的回敬,却看不清事实。
沈落田有讨价还价的底气,她却没有。
而沈落田心里则是以为,孟秋玉或许也听孟花玲说了胡有余的毒和伤村医都治不了,她却解决了,往后老村长若生了更严重的病,村医应付不来时还得请她出面。
故此,今日她才不惜拉下脸面来姜家道歉。
孟秋玉仍在纠结,质疑的目光在孟黎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了。
沈落田又笑道:“秋玉姑娘考虑得如何?我让阿黎出面已算是接受了你的道歉,如若不然,我的学徒我也可以勒令他们拒绝给哪家的人治病的。”
就他李树头有脾气么?
她发起脾气来,连大玄那只小灵狐都害怕!
孟秋玉求助的目光往外瞟,就希望孟祌能回头看一眼,或是孟花玲能恰好经过。
可惜孟祌听见她的声音也只当没听见。
孟花玲方才更是把酒交给沈落田就走开了,心知她心里那股气不撒掉是不行的,这儿根本不可能靠近堂屋。
孟秋玉咬着唇想了想,忽而弯腰问孟黎:“阿黎,你是何时开始学医的?”
孟黎摇头,如实道:“我还未曾学医。”
只是识得一些草药记得功效,又勉强学会扎针罢了。
孟秋玉睁大眼睛看了眼沈落田,又问:“那你、可曾学过针灸?”
他想了想,点头。
她舒了口气,柔声问道:“学了多久?”
“昨夜刚开始学。”
“昨夜?!”
孟秋玉不淡定了,猛的直起身,眼眸里蓄了愤怒看着沈落田。
“昨夜刚学,这跟没学过有何分别?”
沈落田淡笑摇头:“阿黎学得很好,我说,他做,不需要立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学会。秋玉姑娘,你淡定些,老村长的问题真的不大,的确十文钱诊金就能搞定了。按说此事由我助手的学生处理即可,如今我让亲传大弟子上门,已是看在老村长对姜家多有关照的情分上。”
说起来还要感谢孟秋玉的十文钱诊金,不然她还想不出学徒出诊的法子,还收了两个徒弟。
虽说她没料到孟秋玉会来,但也算是有备无患。
孟黎是块材料,孟惜虽学得慢些,可假以时日也定能提高。
孟秋玉咬牙切齿,忽又笑了笑道:“那便麻烦你和阿黎了,我回去让爷爷在家等着你们。”
她就不信,沈落田到了她爷爷跟前还能拿一个孩子来敷衍他!
“行啊,那秋玉姑娘走好,不送。”
沈落田看着孟秋玉气愤却不敢发泄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孟黎问道:“大嫂子,你真的要我给村长爷爷施针吗?”
孟惜也满脸问号。
他们可是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