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田道:“愿意做的人是不多,终归也是有,像明凤家的地被她爹卖得所剩无几,咱们管她伙食外另结算工钱,她不至于闲着没事干还待家里被他爹骂。”
孟花玲仍觉得不妥:“但是明凤家庭复杂,咱们若跟她牵扯过深,往后她那个爹再来纠缠不休,咱们的日子也不清净。何况日积月来下来工钱也不是小数目,田田,你莫不是觉得咱们手头有这么几十两银子就能高枕无忧了?”
姜振前几次抓药都花去了五百多文,一个月下来也要一二两,并且只是控制病情,还远不到彻底治愈之时。
姜家这段时日的入账是比往日多,那也不表示往后还有这么多。
宽裕时不节俭些,等银子花没了再遇上什么难事,那可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还让亲友避若斧钺的,
孟花玲经历过起落,再有钱也不会随意挥霍的。
“几十两银子罢了,连婶子都不觉得多,谈何高枕无忧?”
沈落田突然就想起前世拥有的五张银行卡,里面没有一张低于九位数,另外还坐拥豪宅豪车。
眼下口袋里不过区区几十两,从购买力来算,连盖一座大点的青砖瓦房都不够。
“不过婶子放心,我雇明凤是想加紧时间种完后院的药田。你想,草药是我从山里采来的,一分钱不用花,后院的地早些开垦,我也能早些把山里的草药采回来。药多贵,被旁人采走那可不止是八文十文的事了。”
孟花玲也不再多言了。
如他们所料,直到入夜王元宝都没有送田地的租金过来。
孟祌打算直接把这件事告知老村长,但夜路不好走,大晚上去也不合适,便只能改日。
次日,孟祌和沈落田去宜味斋送酸萝果回村时直接驾车去了老村长家。
老村长似乎身子不适,他们到院门口时正好遇见村医李树头提着药箱从里面出来。
他年纪不算老,却爱穿得老成。
沈落田听闻他二十几岁时就穿三十多岁人的衣服,如今三四十岁就爱扮得像是五十岁,以为越老越沉稳就显得医术越精湛。
瞧见孟祌两口子,他率先打了招呼:“孟祌?哈哈,不知你叔的病如何了?”
孟祌道:“李叔若真想知道何不自个儿去瞧瞧?”
李树头瞪了眼沈落田,哼道:“你姜家如今有煞星,我可不敢去!”
他媳妇儿打了孙张氏回家后冷静下来自然也明白自个儿是被沈落田挑拨了一道。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给姜家人看诊。
至于孙张氏,那自然是他媳妇不准他再去。
“你还瘟神呢!”
沈落田毫不示弱的回敬,又道:“上回隔壁村的牛大夫过来看诊过,抓药吃了之后比吃你开的药好多了,指着你治病不如吃慢性毒药!”
“你!”
李树头气极,回头看了眼老村长的门,指着她道:“待姜振新扛不住一命归天,你便是人见人打的索命煞星,是克亲的命!”
孟祌愠道:“李叔当着我的面赌咒我叔、辱骂我娘子,这便是你身为医者的德行?”
“哼,你娶了煞星进门还这般护着,早晚有你好受!”
沈落田手背在身后道:“非也,我乃福星,你且擦亮眼等着看便是。”
“无知小儿!”
李树头愤愤的走了。
“老东西!”
沈落田盯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
孟祌捏了捏她的手道:“左右咱们家有你,往后跟他也没什么接触,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沈落田咕哝道:“迟早有一天我让他不痛快!”
“你说啥?”
“没,我是想老村长身子不适,咱们还进去吗?”
“那更得进去瞧瞧。”
两人刚进去,孟秋玉正好从灶房出来,瞧见他便缓缓的笑开了,打招呼也算稳当,不似往常那般远远都能娇俏的大声喊他名字。
“大祌哥,你来啦?”
孟祌道:“来找老村长谈点事,他可是身子不适?”
孟秋玉手里端着一碗肉粥,香味四溢,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
“没关系,你们进来坐吧,爷爷是有些头疼,已喝过药了。”
他们进堂屋时,老村长听到声音便从卧房里走出来。
孟祌和沈落田也开口招呼。
孟秋玉放下粥去扶他。
“爷爷,你怎的不多躺会儿?”
老村长披了件薄的长袍,坐在大木椅上道:“无事,大祌两口子这个点过来,应是有要紧事吧?”
孟祌道:“此事说来话长,老村长既然身子不适就暂且好生歇着,改日我带些补身子的过来再顺道跟您说说。”
老村长道:“诶,正事要紧,怎好耽搁,你且说说,也省得回头我挂心睡不安寝。”
他这把年纪还在村长的位置上也是因为他办事最能让村里人信服,上头对他又信任。
孟祌见沈落田点头,便把王元宝挪动田埂强占姜家耕地的事儿说了。
孟秋玉在一旁听得仔细,眼眸微转后道:“大祌哥,爷爷身子不适,这件事我能帮你解决,不如交给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