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田答道:“是的呀,我原以为宜味斋也有酸野,便是收钱的,冲着那环境我也乐意来,谁料……”
清黎县城的餐馆,勉强能跟宜味斋争客源的也就林家酒馆了。
但林家酒馆的老板做生意向来图个好心情,用现代的话说,佛系得很。
只要不赔本,他都好说。
宜味斋相对上档次,有钱人请客图个脸面会优先考虑,也因此他们会把几道招牌菜做得稍微讲究些。
但城里平民百姓居多,宜味斋还做不到完全不把林家酒馆放在眼里,甚至时刻盯紧他们的动静,生怕林掌柜什么时候便起了一争高下的兴致。
沈落田离开宜味斋后在角落里观察门口,发现只有三两人出来。
她想了想,拦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给了两个铜板,让他们进宜味斋去故技重施。
孩子吃不到酸野闹着要去隔壁酒馆尝一尝。
这回起效果了,她们一离开,有几伙刚进了宜味斋的食客跟着出来了,朝林家酒馆而去。
宜味斋的老板终于露面,亲自往林家酒馆走一趟。
他没进去,只在林家酒馆外观察了一阵便发现等在隔壁巷口的孟祌。
“这位小兄弟,你车上这几坛子可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酸野?”
孟祌不认识眼前这个又高又壮的中年男子:“您是?”
那人道:“鄙人是宜味斋的大掌柜刘洪宜,敢问你这酸野可是要卖给林家酒馆?”
孟祌诚实道:“还未达成交易,我正等林掌柜反馈食客们的意见呢!”
刘掌柜笑了笑:“并非刘某人口气大,林家酒馆可吃不下你这六坛子的酸野,不若卖给我们宜味斋?”
孟祌稍稍怔住,转头四下搜罗沈落田的身影,没见着人。
“等我家娘子回来我跟她商量过再决定。”
沈落田是想把酸萝果卖给宜味斋,但价钱他不好自作主张,得商量着来。
刘掌柜留了长胡子,闻言抬手锊了锊,仍笑道:“小兄弟啊,年轻夫妻的甜蜜劲儿总会过去的,大男人做事得拿出魄力。什么事都让女人插一嘴,可是干不成大事的哟。”
居然当面说他娘子的坏话?
孟祌低哼了一声,有些不愿理睬他了。
这酸萝果还是卖给林掌柜这样好说话的人踏实些。
刘掌柜有些眼力,瞧见他生气,改口道:“不过,我方才瞧见几个孩子吃酸野的模样甚是欢喜,想来这酸野是你家娘子做的吧?这般手巧的媳妇儿确实难得,你若能自个儿谈下一笔生意卖个好价钱,岂不是给你娘子一个惊喜?”
孟祌爱答不理的问他能给什么价钱。
沈落田此时已躲在不远处偷窥,可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她本想让孟祌把牛车拉到宜味斋后门找他们谈,没想到宜味斋的人竟找上了他。
过了一会儿,孟祌把那剩下一半酸萝果的坛子搬进林家酒馆,出来时单手提着坛子别提多轻松。
刘掌柜目光跟紧了他。
沈落田进过宜味斋不好这时候现身去找孟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拉着牛车跟人走了。
宜味斋后院。
孟祌跟刘掌柜银货两讫。
沈落田见他们关了门才跑过去问:“五坛酸萝果卖了多少银子?”
孟祌见了她便笑开了,如刘掌柜预想的那般给她惊喜:“一坛酸萝果一百五十文,五坛一共七百五十文。”
一两银子是一千文。
五坛酸野卖不出一两银子,亏她还一开口便问卖了多少银两。
沈落田难以置信,浑身发软的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