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沈落田见门口的大黄狗吼叫不停,便问孟惜:“惜惜,大黄听不听你的话?”
孟惜看上去还是很委屈,不知是因为被欺负的事还是为了大黄狗。
“大黄?你是说阿狗吗?它可听话了,但它不叫大黄。”
沈落田摆摆手:“没关系啦,叫大黄是因为它特别,你见村里还有哪家的狗像它的毛这么黄、性子这么生猛的?”
大黄狗极有灵性,应声嚎了几嗓子。
“没、没有~”
孟惜踟蹰的摇头。
沈落田笑了笑:“就是嘛,既然它听你的话,不如咱把它带上?”
“哦。”
两人带着大黄狗直奔村医家。
“大婶子,孙家就在前头,我们为何要绕开?”
沈落田道:“先去一趟村医家,回来再顺道进孙家。”
嘴上这么说,但她盘算的却是,去孙家前必须去一趟村医家。
既然张氏觉得日子过得太寡淡,她不妨也给她掀出些浪花来解解闷。
记忆中,原主从孙家逃出来前曾偷窥到张氏往李树头出诊用的药箱里塞了红肚兜。
原本村里都是些老实的庄稼人,便是有贪小便宜的,也极少有人能做出张氏这等下作的事来。
偏生张氏是个有心眼的。
加上前些年她时常往城里亲戚家走动,跟有钱人家的夫人学了些后院女人间的弯弯绕绕,回来便向女儿说教,什么好处要主动争取之云云。
她打定了主意要傍住村医这棵树,这才想出此法去挑拨村医和他媳妇的关系。
村医媳妇李梁氏性子冲动,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妇人。
她若知道了这档事,必定按捺不住了。
这么想着,沈落田已带孟惜牵着大黄狗来到李家门前。
李梁氏媳妇开了门便道:“这不是姜家新妇吗?你今日该回门了吧?怎的这时候来我家,是不是嗓子又不舒服了?”
孟惜在一旁懵懂的看着她们。
沈落田没打算进去,往里头探了眼,没见着李树头便低声道:“亏得李家婶子惦记,不过我不是来看嗓子的。”
李梁氏惊讶过便问道:“你能开口说话啦?既不是来看病又是为何?里头正给咳嗽的病人诊脉呢,你身子刚好怕是容易染上旁的病,我便不带你进去坐了。”
沈落田道:“李家婶子客气了,我正要去孙家回门呢!但舅母正生我气,想起前些日子她穿上肚兜后觉得太素,还托村医把东西带来请您帮忙绣个花样,我便打算来取了给她送去。省了她这份绣工的钱多少能讨她点欢心,却不知婶子做好了吗?”
李梁氏的绣工不错,但也不是村里最拔尖儿的。
张氏为何偏要让她帮忙?
更可笑的是,穿过的肚兜又不是新的,怎好再拿出来请人往上面绣花样?
那分明就是挑衅!
沈落田就是故意来透露此事,便是没有证据,也能让李梁氏时刻盯紧了张氏。
岂料,李梁氏听了立马明白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怒道:“原来那是她的肚兜,往日里我便看她不顺眼,她明知我不会帮她便假借别人的名义把肚兜送来,真真是不要脸!”
亏得她发现时李树头还谎称是买来送她的,没想到竟是旁人用过的旧物!
这么私密的物什竟堂而皇之的往她相公的药箱里塞,是想示威不成?
沈落田愣怔时,李梁氏已飞奔了出去。
“大嫂子,快走呀,再不去她们就要打起来了。”
孟惜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憋着笑道:“不怕不怕,打起来好啊!”
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顺利,那李梁氏已发现李树头的药箱暗格里藏着肚兜了。
两人牵着大黄狗来到孙家时正好瞧见李梁氏扯着张氏的头发又打又骂。
“你这死不要脸的臭寡妇,我就不爱帮你绣花样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