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是个不好相与的人,孟花玲不是不知道。
她去孙家之前也该料到张氏的态度,断不会因此迁怒于沈落田。
除非,这中间还出了旁的状况。
沈落田让孟祌把石头放好后托他找地方把带回的两棵草种下。
孟祌走开后,她满脸疑惑的指了指灶房:“肉……坏?”
张氏嫌羊肉不好存放,那他们家里的羊肉要怎么存放才不会坏?
突然,她想起了昨日的炒豆子饭。
孟花玲若有所思的打量她两眼,道:“那羊腿我也拿去卖了,剩下的是村医那份,还有留咱自个儿家吃的,你随我来。”
孟花玲切了一块羊肉留待晚餐,其余的放在小竹篮里提着便往后院走。
沈落田是不可能让他们给村医送羊肉的,所以提上村医那份跟上去。
“咱家后院临近山脚处有一口井,底下很冰冷,把肉装进篮子吊在里头放上两日也不会坏。”
孟花玲不吝同她解释,但语气神色都不似先前的热情。
后院往那口井的路杂草丛生,有路还是因为孟花玲时常走才成了路。
沈落田没有吭声。
来到井边,孟花玲手把手教她如何把篮子吊下去。
“这口井越往下越冷,羊肉得放绳子置得深一些,寻常米饭之类可吊得浅些。”
沈落田看仔细了,觉得不难。
但是,这口井的口径约莫够一个大人钻进去,边缘又是平地,除了吊着绳索的木架子外没有任何标识,旁人稍有不慎便容易掉下去。
若非孟花玲对此处很熟悉,只怕连她靠近了都有危险。
沈落田蹲在井边,双臂做了个环抱后拔起的动作。
意思是,这口井的边缘需要用石头或者别的东西来砌高。
孟花玲道:“这口井素日里除了我便没有旁人会来,你若担心不妨跟大祌说说,让他寻些石头砌高了围起来。”
沈落田点头后期待的看着她。
这么点羊肉本不需要两人一同过来,孟花玲特意叫上她必定是有话要说。
孟花玲也不是那心思深藏之人,看了她两眼后叹气道:“田田,你是个聪慧的丫头,你既知婶子唤你来是有话同你讲,那婶子便有话明说了。”
沈落田点头。
她不喜猜人心思,孟花玲这性子倒是对她胃口。
“今日去孙家,孙张氏明知有旁人在还口没遮拦的说些有损你名节的话。纵使她的为人便是那样,说话没头没尾真假不明,但闲话耐不过三人成虎,不论如何,你日后得离你那孙家表哥远些才是。”
孙家表哥自是张氏所生的儿子孙成涣,只大了沈落田一岁。
提及他,沈落田不由想起了前几日的事来。
那夜她会撞见村医李树头和张氏的好事,正是为了躲避孙成涣。
他偷喝了两口酒便假借醉意闯她卧房,说什么要跟她欢好,胡言乱语极为露骨。
她逃出房间后去找张氏。
没料到,她跌跌撞撞冲进张氏的起居室时竟撞见张氏和李树头正衣衫不整肢体纠缠。
瞧见了见不得光的事,她当场便被他们绑了关进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