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沈落是被一阵恶犬的狂吠声吵醒的,紧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
刚睁开的眼原本还有些惺忪,意识到不对劲后她立马正襟危坐打起精神。
瞬间,她察觉视线被一块红布遮挡住。
原来她头上盖着红盖头,身上穿着红色喜服,还是打了补丁的,料子也很陈旧,屁股下摇晃的正是花轿。
什么情况?
谁把她打扮成这副穷酸样,她敬他是条汉子!
外面的人吵吵嚷嚷的,听得出来他们很怕那条狗。
沈落正要扯下盖头,突然“哐当”一声,花轿落地,她脑袋磕到了轿子上,顿时头晕眼花。
“汪!汪!汪!”
“这杀千刀的恶狗还是这么凶巴巴,大喜的日子真是晦气!姜家的,门儿我们就不进去了,新娘子交给你们,剩下的事儿你们自个儿张罗吧!”
媒婆扯开嗓子骂完便招呼送亲队丢下花轿离开,还不忘提醒一句:“孙家的说了,让你们三日内把聘金送上门去!还有新娘子欠村医的诊金也要记得还上。”
什么聘金诊金?
什么村医?
沈落皱眉捂着撞疼的脑袋。
这时,陌生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现在她脑海里。
迅速理清头绪后,沈落震惊之余只剩下无力吐槽。
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身为国际医学联盟的成员更应该把救治病人放在首位,为什么偏要在她准备给病人做手术时让她穿越到孟家村这个犄角旮旯里来务农?
更可气的是,这副身体的原主名叫沈落田,是在嘲笑她此刻落到这般田地么?
沈落田想下轿,起身时手已经抓住盖头一角,不料手腕被人握住。
“可别,新娘子是不许自己掀盖头的。”
她条件反射的一个擒拿手便扣住那人的肘关节。
行医多年遇到各式各样的奇葩病人和家属,她免不了要学些防身术。
换作往日,她这招使劲儿早就让对方痛得哇哇大叫了。
眼下这副身体却太过虚弱乏力,她的力道落在对方手上竟像是紧紧抓住救命稻草般,勉强依靠才不至于跌坐回去。
对方又反握住她的手后扶着她下轿,温柔的对她说:“不必担心,婶子我会扶着你的,我们先进去拜堂。”
沈落田抬步,却冷声道:“不拜!”
粗噶的声音非但没有任何气势,旁人听了还会觉得难受,她自己更是痛得眉头紧皱。
先前原主撞见了舅母张氏和村医李树头的“好事”,被村医下了毒,张氏还扬言要尽快把她卖了。
按眼下喉咙损伤的程度,三天内她无法解毒的话多半要变成真正的哑巴了。
接下来这几日她还不能轻易开口,否则炎症加重怕是无法逆转。
“快别说气话了,婶子晓得你舅母这么急着把你送过来定会惹你不开心。不过女大当嫁嘛,无论如何,我们先拜了堂再说,大祌还在里头等着呢!”
沈落田原本不知道张氏要把她嫁给谁,因为原主最后的记忆是从舅舅家逃出来,被人追到河边时不慎落水。
之后的事,她一概不知。
方才媒婆提到了姜家,身侧的女子又说新郎叫大祌,她便心里有数了。
新郎大名叫姜孟祌,同是孟家村人,今年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