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凝着南宫丞,他蓦然间发现从前白晚舟一贯可爱圆软的面颊,已经渐渐清瘦了起来。
这阵子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已经让她很久没有自自在在地休息过一日了。
想到这里,南宫丞的心底就生出了好些愧疚心。
他想,若是白晚舟没嫁给他,嫁的是寻常人家,那是不是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不必卷入这些莫名无端的风暴之中?
但是这些都已是无解了。
白晚舟见他不出声,并不知道他是在想这些,只以为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南宫丞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于是白晚舟便补充道,“大宛狼子野心,如今便已经开始不断骚扰各国,如果他们真的拿到了药箱这强有力的助力,那我想所有的国家被他们吞并,都只是时间问题。阿丞,覆巢之下无完卵,我断然不能也不会将药箱的秘密交出去的,哪怕要我以此送命。”
听着白晚舟的话,南宫丞眼底有水光闪烁而过,他深息一声,才缓缓开口,“我的小舟,我明白你心底所想的。我只是在想,你本不属于这里,却能为东秦为这里的所有人,有这样大无私的牺牲……”
“不许这样说了,”白晚舟抬手堵住了他的话,“如今我身处于此,这里还有我深爱的郎君,可爱的孩子们。对我来说,这里已不再是陌生的异世,也断然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南宫丞从前总是担心她会突然离开,像她突然出现一般,但如今听着这番话,对南宫丞来说就好像是一颗定心丸,不必再说什么、做什么,就已经很让人满足了。
白擎苍那边,真就如白晚舟所说的一般,死死守着红岄许久也没有再露面。
但哪怕白擎苍可以如此专注地照料红岄,白晚舟和南宫丞夫妇二人却不行。
见盼不来人,他们便率先商榷了起来。
“阿丞,我记得,大宛送来的信上是约定好了,让我带着红岄去千春楼赴约,对吗?”白晚舟询问道。
之前听闻有人谣传说,千春楼的大东家有几分大宛血统,如今大宛的人将约定的地点定在那里,想必有关于大当家的话,便不是谣传了。
南宫丞警惕地望向白晚舟,并不即刻回答,“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白晚舟嗤笑出声,“阿丞宽心,我不是想要瞒着你去赴约,只是我觉得,这或许能证明,我的小侄儿目前就在东秦的地界上,带着他的大宛人,甚至就埋伏在我们四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听罢白晚舟的话,南宫丞才算是稍稍定了心,他很赞同白晚舟的推测,点点头,“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白晚舟对他们来说很重要,那被派来捉白晚舟和红岄的人,自然不能只是什么小喽啰,因为这样会有一定脱手的风险,所以定有媚娘又或许是赫扎这样的人统领着的,以保万无一失。
“既然他们人在京中,想不收他们桎梏,那必然要先声夺人,率先将他们擒住才是。”南宫丞沉声道。
白晚舟凝着眉,很认真的思考着这法子的可行性,半晌微微摇了摇头,“可是如今敌在暗我在明,阿丞,你要知道这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知道,但是我也要去做。”这样的想法一旦冒出,南宫丞便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是万一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你便不必受他们威胁,也能保那孩儿平安了。”
“嗯,阿丞说得对,有一线希望也该试一试的。”白晚舟点点头,没再多加阻拦。
一商量出这法子,南宫丞便带着阿朗立即动身前往大理寺了。
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双脚才刚刚踏进大理寺正门,便立即将一众兵卫集结了起来。
“尔等听令!如今有大宛歹人藏匿于都城之中,务必要尽快盘查清楚,将歹人一局拿下!”南宫丞负手立在众兵卫前,一声令下,眼锋凛冽。
“是!属下遵命!”兵卫异口同声。
阿朗将都城舆图盛了上来,交由南宫丞展开。
而南宫丞则照着舆图,划分出区域,一一部署、安排人手,由兵卫分别搜寻,力求尽快将大宛人捉拿归案。
不承想,这一部署之后,南宫丞竟也披上铠甲、提起刀,亲自领着一小对人马搜寻起来。
至于白晚舟所在的宅子那边,南宫丞担心她的安危,也特派了一队人马暗中保护,防止大宛的人在他不在白晚舟身边的时候趁虚而入。
南宫丞这一去便直至入夜也还未回到这处宅子来。
虽然白晚舟已经事先收到了南宫丞的叮嘱,但见他这么晚也还未归,仍然是有些担心。
白晚舟没有要先休息的意思,而是把丁香叫了来,临时教了她几张医方。
丁香问起,“老师,为什么要这么仓促地写这几张方子给我。”
“接下去便是寒冬了,感染风寒的病人一定会有所增加的,或许还有些不同的并发症,我能想到的常见的病症都给你整理出来了,其他的特殊情况,如果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治,你也不必为难。”白晚舟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做着批注。
“如果真遇到了,老师亲自去接诊成吗?难道老师不想去医馆看诊了吗?”丁香听出了白晚舟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