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丞疯了。
白晚舟整整失踪十天了,他几乎将整个京城掘地三尺。
裴驭也将裴府的府卫全部派出,白秦苍更是发动滇西五十万好汉,在整个东秦进行地毯式搜索,连太后都暗地里派出了多年未出动过的芸卫打探消息。
可白晚舟就像一只翩飞的胡蝶,就那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又一个不眠之夜过去,裴驭的门再度被南宫丞踹塌。
“她失踪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肯定她是在老四府里失踪的?你们和老四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这些日子,南宫丞也不是没查过,可是裴驭都低估了端王的狡猾,短短几日,那间藏娇金屋里被付之一炬,所有证据尸骨无存,慈幼局关闭,里头所有孩子都被送走,端王妃病愈,出来主持端王府事宜,与端王声口一致,都表示从未见过白晚舟进端王府。
他什么都没查出来。
而裴驭,也始终没有把端王的秘密说出来。
端王已经把证据都毁了,看样子还搞定了端王妃,现在夫妻同心,无论裴驭说什么,端王妃肯定都会替他辩解。
世人是会相信一个妻子的辩护,还是会相信一个外人的指证?
“她让我带她混进端王府,她想看看抱病的端王妃,然后就不见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情就是这样。”
“所以,她是被老四夫妻藏起来了?”
“是。”
“那你倒是说说,老四夫妻为什么要藏她?”南宫丞目光如炬,阴鸷而锋芒。
裴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良久,还是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砰!
南宫丞一拳挥到他脸上。
“你跟我演什么沉默是金!她已经失踪十天,十天了!到现在杳无音信的,你居然连她失踪的原因都不肯告诉我!你当真把我当朋友吗?”
这十天裴驭又何尝好过,他也是不眠不休的在找白晚舟,明知道是端王搞的鬼,却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端王府搜,只能每日守在端王府外围,夜半时分更是派出他手下所有高手偷偷在端王府搜索,奈何没有任何结果。
睁着眼睛就在找人,闭上眼睛就在后悔,后悔为什么要听她的,把她带进端王府,端王此人,韬光养晦,城府极深,白晚舟落在他的手上,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十天下来,裴驭也是形容枯槁,憔悴不堪。
再挨南宫丞这一拳,怎一个狼狈了得。
他擦了擦唇角血丝,回敬了一个不屑的眼神给南宫丞,“你凶什么?你我是不是朋友,又和找小舟有什么关系?”
“小舟不是你喊的。”南宫丞喉音嘶哑。
裴驭冷笑,“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和小舟已经和离了,没有资格这么喊她的人,是你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刚成亲就抛弃她一年的人是你,日日嫌恶她的人是你,狠心与她和离的人也是你,现在你又在唱哪出?”
南宫丞怔愣住,从前不觉得,总以为刚开始那一年的龃龉都有机会找补回来,可真当白晚舟消失了,他才意识到,从前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有多混蛋!裴驭的话可谓字字珠心,剜得他心都滴出血来,痛得无以言表。
“你什么意思?”
裴驭往外走去,“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已经无权控制她。这次若能把她找回来,我不会再顾忌任何,我会追求她,娶她,爱护她,保护她一辈子!”
南宫丞发了疯般追上前去,一把拽住裴驭衣领,“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还是这样,我喜欢她。从前顾忌着她是你的妻子,我未动过非分之心,如今你们一别两宽,我不会错过机会。”
说罢,裴驭甩开了南宫丞的手,“即使会失去你这个朋友,也在所不惜。”
南宫丞愣在原地,原来,他一直不甚在乎的人,有人在乎,他一直不甚珍惜的那份感情,有人爱而不得。
良久,他回过神来,紧紧捏住拳头,“不,她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只会是我的女人!”
端王府。
南宫丞带了五十个部下,每个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无数敌人的铁血冷手。
端王看到这些人,忍不住皱起眉头,“七弟这是干什么?”
“你我兄弟一场,我不想与四哥闹到短兵相见,放了白晚舟,只要她没有什么损伤,这件事一笔勾销。”南宫丞很冷静,但他周身都充斥着一股杀气。
端王妃也迎了出来,“好七弟,真的不是你四哥敷衍你,我与晚舟相交一场,她失踪我也很着急,不知道我们夫妇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她真的不在端王府啊。”
裴驭就在这时出现了,他也带了十位属下,都配着兵刃,看样子也是有备而来。
“王妃,我们为什么‘误会’,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端王妃太阳穴蓦的跳了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本妃不懂小侯爷在说什么。”
“王妃前些日子真的病了吗?”裴驭又问道。
端王妃笑得愈发僵硬,“说病倒也不是真病,不过是袁妹妹走得太突然,本妃伤心过度,才会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