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当什么东西都是如意金箍棒,你能让你的玄素冰清剑无限变大,一剑砍下去就能将整片山劈成两半?这事啊,跟斩妖除魔不一样。”
莫暄翮心里不是不清楚董肆钦说的话在理,但遇到这样棘手的难题,大家都愁眉不展。她一不高兴,就拉着董肆钦去找扶仑,赵楠烛在忙着人影儿不见,而扶仑也很忙,最近死伤的民工甚多,不禁孟儿、袖儿、斛墩、卜印四个随从,就连嬴夔都去帮扶仑采药煎药,救治伤者了。
两人在人群中穿梭,找来找去,才好不容易在林子里临时搭的木棚中找到扶仑,他正在给受伤的民夫诊断、疗伤。一间一间的木板房里,都住着伤号,孟儿、袖儿还有好几个附近征召来的女子跑来跑去地取药、上药,给人擦拭伤口什么的,忙得额头上都能看到挂着豆大的汗珠,见到自己主子,两个丫头也都只是点了点头,又忙了开去。
再加上蜀地气候潮湿,巫山一带山高林深,瘴气遮蔽,秀丽迷人但也地势险恶。好在姒文命治水的故事已经在华夏大地到处传播,很多当地土著民居响应,来到巫山遇到的人为阻挠倒不大,但自然性阻挠却委实不小。
找到扶仑时,扶仑刚刚救治完一个病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恰好嬴夔也在,坐在一旁捣药。
“幸好你每天都熬药汤给大家喝,民夫又多是招的本地土著,不然以这里的气候环境,万一水土不服,我们几个到没啥,但怕大家吃不消。现在最主要的难题,是山石太过坚硬,难以开凿,可如何是好。”
刚进帐子里,莫暄翮就对着扶仑叨叨起来,又是踱步又是撇嘴的,心神颇为不宁。她看到每天晚上姒文命就一个人站在江边发呆,都愁出了不少白头发。
哪知扶仑只是不紧不慢地坐下来,一边翻着古籍找方子,埋着头淡淡说了句,“无需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
“什么叫船到桥头自然直?难不成你是想告诉我,一天就睡睡大觉晒晒太阳,等到某一天,那些坚硬的山石自然就凿开了?”
急脾气的莫暄翮有些不耐,但董肆钦却按住了她的肩,“暄翮,我们走吧,扶仑的话自有他的道理。”
不过静下心来,她倒也想明白了扶仑的话,见到姒文命时,主动安慰起来。每天,莫暄翮和董肆钦都在巫山各处逡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纵观巫山,一共有整整十二座秀丽的山峰,峰与峰之间都参差错落,富有意趣情致。当中有一座最是亭亭玉立而秀拔盖世的山峰,莫暄翮突然一下就了悟了,对着董肆钦喃喃道,“神女峰……”
“神女峰?”董肆钦也似有所触动,见莫暄翮点点头,继续说道,“战国末期时楚国辞赋家宋玉作《高唐赋》,称楚襄王白日梦中与巫山神女相见,神女临去时,称自己‘旦为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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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暮为行雨’。宋玉劝谏楚襄王亲自前去巫山拜会神女,后其又作《神女赋》,记叙楚襄王果真夜梦神女,见神女美貌绝伦又温婉娴雅,这神女,便是瑶姬。”
莫暄翮一说,董肆钦立即明白了,“扶仑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找瑶姬帮忙?”
“是的,首先我们得等。这几天我找来找去,发现瑶姬最近不在巫山,应该是出去了。”
说着说着,她有点笑自己之前都差点糊涂了,来了巫山,怎么能把神女给搞忘,或许是刚来没什么发现,自然而然没想到瑶姬。如今一幡然醒悟,就都明白了。
她身形灵动地山峰间穿行,和董肆钦在神女峰对面的山峰顶上落下来,再度观察神女峰。群峰之间,江流之上,神女峰巍巍而立,山上常年青绿苍翠,十分秀丽挺拔,整个山形,恰如一位妙龄少女,站立在长江之畔,眺望着遥远的天际。
薄雾,终年缭绕在神女峰身侧,仿佛是神女华丽的云裳羽衣。巫山清冷的细雨与淡淡的微风,又如同她寂寥的眼泪与轻轻的叹息……
神女峰卓绝的风姿,看在莫暄翮的眼里,渐渐的,竟有些痴了。她不禁像想起那样的风采来:
一位万古绝代的美丽佳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站在高崖之上,眺望着足下过往的万帆千舸,让人无限神往,那样的绝美与多姿。每当清晨,她化作一片缥缈的朝云,悠闲地浮游在高山和幽谷之间;到了黄昏,她又从轻云化为了飘然的暮雨,向着翠色的山峦,诉说绵絮语和心底的哀怨;入夜之后,她又不时发出深情的呼唤,思念不绝如缕。到了第二天,她又是一片缥缈的朝云……
想着想着,莫暄翮的眸中,清泪一滴滴,不自控地打着转,然后溢出眼眶,恰被转过头来的董肆钦发觉了,忙问她,“怎么,触景生情,想到神女了?”
莫暄翮也丝毫没有擦拭眼泪的意思,反而一边任盈盈泪滴在她脸颊上肆虐,一边道:“如何能说不是?”
紧接着,她继续说道,“这几天,我也私下走访了一些当地人,听到在民间,流传着很多关于神女瑶姬的传说,那些传说都很动人。有说她美丽而善良,不但护佑着巫山的子民,也帮助巴蜀人建设自己的家园。有说她容颜美艳,浑身环佩叮当不停作响,散发着异香。有说她其实寂寞而冷清,总在暗夜里独自隐隐啜泣。也有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