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伯安在御书房还有事要处理,与白衡英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羽华宫。终于只留下母子二人说话,白衡英仍是不敢相信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母妃,这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我之前还想着要央求父皇一番。可这婚事居然就这么定了。”
安淑柔看着他呆呆傻傻的样子,有些嫌弃道,“平日里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怎么今日不过是求个赐婚的圣旨,你倒是有些头昏了?你父皇是早早就在这里等你的,算准了你今日会入宫请安。”安淑柔拉着他往内殿走,“你府中定然是有陛下的人,或是陛下安排许苑留在你身边的人。否则你在宫外发生的事,怎么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衡英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寒意,帝王之心即便连亲子都要时刻监视算计。
“不过在你生辰之后,你父皇也的确问过我几次对你的婚事有没有什么主意。我当时便跟他提起了顾羲凰。你父皇对她有些印象,也记着她对你有过救命之恩。我想应该已经派人去潇州调查过她的身份背景,这才允许了这门亲事吧。只是她虽然已经是王家的义女,到底是平民出身,将来入宫还是要吃些苦头的。”
“儿臣明白。”白衡英的喜悦被压下了一半,他平日里已经很注意王府内外院中出现的陌生脸孔,也尽量不让这些人靠近自己的书房。可到底还是难以防住所有的眼线,说不定在暗中仍有不少人在窥探。
安淑柔见他坐下后不说话,脸色也是阴沉下来的,将面前他喜欢的点心递了过去。“怎么愁眉苦脸的,不是已经得偿所愿可以娶她为侧妃了么?若是为了你父皇的事,也不必过分忧思。帝王家向来都是如此,权力越高能信任的人就越少,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觊觎着那个位置,便是半点都不敢马虎。”
“多谢母妃开解。既然婚事要在王府中办,不知母妃能不能按照我的想法来操办?”
“什么想法?”
“虽然只是侧妃,但……我想尽量以正妃之礼迎娶她。”白衡英说话时语气温柔起来,“她是我心爱之人,在父皇赐婚之前我府中都不会再有旁人。因着我的身份,我既不能给她正妃的身份,也不能保证此生只娶她一人,但仍想要给她一个体面。如果此事会让母妃为难,就当我没有提起就是。”
“既然是在你府中张罗婚事,一切以你的意愿为先,你父皇即便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古帝王独居高位,可以有宠信的人,却不能有偏爱的人。你是个聪明人,你要走的那条路从来是孤独的。既然眼下她可以帮你,那就先利用她,等到有别的人出现可以帮助你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果断地放下她。”
白衡英看着安淑柔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御书房内,白伯安正在拟写赐婚的圣旨,一旁的许苑奉茶时看到圣旨的一角,将茶盏放在桌上后,谨慎地问道,“陛下这是要给哪位王爷赐婚呐?”
“是紫微的婚事。”白伯安没有抬头,仍在一笔一划仔细写着。“就是上次除夕夜宴时陪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许苑,朕让你去潇州查证的,一切可属实?”
“回陛下,小人是派身边的亲信去往潇州的,查回来的消息与肃王那边的消息基本一致。可以确认虽然她姓顾,但她和前朝顾氏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多年生活在潇州的顾氏罢了。更何况这姑娘只有十八岁,绝不可能是前朝顾氏的余孽。”
“十八岁……”白伯安喃喃念道,“那件事也才过去了十八年。算了,既然你已经查清楚了,她又是紫微喜欢的人。一个侧妃而已,又没有家族依傍,在京中又能翻出什么浪涛来。”
许苑在一旁小声道,“只是听说这位顾羲凰在潇州是位名声远播的贤士,也是位教书先生。去年还是因为荀阳侯相邀才入京的,不知道这些事肃王殿下知不知情。”
“你当紫微是个深居宫中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么?他到底也十八岁了,在京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活得比你还谨慎了。顾羲凰的身份他自然是查得清清楚楚才会将她留在身边,如今动了情想要成婚也是常事。不过有这样一个人做他的贤内助,之后的路应该会好走不少。”
白伯安收了笔,看着宣纸上墨迹已干,示意许苑道,“圣旨已好,你去宫中宝库选上几样意头好的东西一同送到肃王府上。这些时日贵妃要准备宗辛的婚事接下来又要张罗紫微的婚事,你且派人保护好她。出宫时一定要有妥帖的人在身边伺候,若她伤了碰了,朕取了你的脑袋。”
许苑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讪讪地回道,“小人遵旨。”
雀宸宫内,姜妤珊正与姜络在偏殿叙话。殿内开着窗,鎏金香炉里焚着的香烟随着风摆动不停。
姜络用手指叩着桌面,看似平淡地说道,“陛下已经有许久没来过雀宸宫了吧。”
姜妤珊脸上一冷,盯着姜络,“兄长此话何意,前些日子陛下还是来探望过本宫的。就算是看在几个孩子的份儿上,陛下也不会轻易冷落我。”
“妹妹能这么想是件好事。”姜络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不够好看。“连带着我这段时间也并不受陛下待见,多次在朝会被责骂。眼下惠王殿下又回了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