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英听后又抿了两口白粥,放下碗后拿起筷子挑拣了几块小菜放入口中,咀嚼时目光一直淡淡地看着前方。“你今早入宫时除了去见父皇和母后可还见过其他的人?”
“王爷病重我心中焦急,出了羽华宫就直奔王府。再就是去了别院将昭熙君接回,没遇到过什么人。”
“那其他王爷有送东西到王府么?”
宗辛略微思索后回道,“除了太子再无旁人送来。难道王爷是觉得这府中有人暗中勾结东宫?”
白衡英挑眉道,“你早晨替我送去奏疏,旁人看到也不过是以为我有事无法上朝才让你代为转交。许苑是父皇身边的人,也是一只聪明的老狐狸,绝不会做太子的线人透露我病重一事。之后便是母妃的羽华宫,她身边的人都是我这些年一步步安插进去的,背景清白各自都有把柄在我手上,不会轻易背叛。唯一剩下的就是太医院的人,还有王府中那些一直不明身份的人。看来太子哥哥在我的王府中也是留了眼睛的。”
“那王爷打算找出那个人么?”
白衡英摇头道,“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你只需小心谨慎尽量不要暴露昭熙君的身份,其他的随他们去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涐州州府府尹的人选,太子和襄王各自忙碌,这个空缺可得安排上我们的人。说来父皇也真是偏心,虽然前不久责罚了太子,可在赈灾一事上却把太子安排在更有利的位置,可惜襄王这次又要输了。”
宗辛却不满地回道,“如果不是王爷刻意避宠,这次赈灾最大的受益人应该是你才对。可惜了昭熙君的好计策好谋划,便宜了太子让他赢得了民望。”
“有些功劳不抢也罢,早些做了出头鸟只会任人鱼肉罢了。”
第二日午后,依旧是难得的晴朗天气。阳光和煦地洒在窗边,投在帷幔上暖洋洋的。顾羲凰很懂得避讳,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像往常一般坐在暖炉旁翻着自己的书册。
突然听到有人叩门,她以为是素荷来了,也没有抬头就说道,“进来吧。”
来人推开门,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她身边。她正专注地看着书册,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人并不是素荷而是白衡英。白衡英半披散着头发,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内穿一件普通的素衣,气色与昨天相比好了不少,却还是有些许苍白。他这一身穿着普普通通毫无贵气,甚至还有些病秧子的落魄样子。
他探过头去,见顾羲凰正在看史书,似乎被其中的故事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正在他准备坐下等她发现时,见她伸手在桌前摸索起来。白衡英有些不解她在找什么,但很快就会意,走上前将茶杯续满递到她手中。
茶杯入手,顾羲凰的指尖触碰到白衡英的手,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来。见是白衡英,她的手不自觉地向后一缩,茶杯打翻在桌上。她的身子向后一倾,手中的书册眼看着就要掉入暖炉,被白衡英一把捞起护在怀中。
“是我吓到昭熙君了。”白衡英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书册完整无缺,递给她说道,“还好书册完好。”
顾羲凰起身接过书册,回道,“王爷进来应该先让素荷通报一声的,是我沉迷其中,在王爷面前失礼了。”
白衡英坐在一旁的软椅上,对着暖炉搓了搓手说道,“这里只有我和昭熙君两人,还是和别院中一样称呼我为紫微君吧。”
“这里毕竟是王府,人多眼杂,王爷不觉得如此欠妥么?
白衡英却信誓旦旦地回道,“昭熙君也说了这里是王府,是本王的府邸,我对自己的府邸还是有信心的。我能跟昭熙君坐在这里说话,就能保证周围只有我的耳朵,其他人一步都不能入内。”
顾羲凰笑了笑,不自觉地想起了总是自信满满的白衡东,他们兄弟二人虽然性格大有不同,但自信起来的样子总是有些相似的。她将书册收藏起来,只听白衡英问道,“不知道昭熙君方才在看什么故事,看的如此入神?”
“不过是看到前朝争储时各位王爷使尽浑身手段想要去争夺权力,最后却被一位看似毫无势力的王爷捷足先登。这位王爷步步忍让,处处示弱,原本属于他的功劳他也常常拱手让人,看似无欲无求,谁知不过都是博弈的手段罢了。古人有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凡事有舍才有得,得到的太多,最后未必就是胜者。有时候谦让示弱,恰恰是最好的伪装铺垫。”
这一番话实在大有映射白衡英昨日装病的意思,白衡英打量着顾羲凰,他装病一事从头到尾只有他和宗辛两人知晓,不可能泄露给她。他难以相信她竟有如此洞察人心的本事,或者说他们二人或许是同一种人,在面对相同的困境时会以同样的方式方法去解决。
顾羲凰见他不说话,转而问道,“紫微君昨日病重,不知眼下可好些了?”
白衡英顺势咳嗽了两声,腰背也不似刚才坐得笔直,略带虚弱地回道,“已是无碍,略微调养两日即可。”
顾羲凰盯着他的眼睛,语带双关地说道,“实在是可惜,我刚有良策献给紫微君,你就病倒了。这计策在陛下手中发挥极致,已经安排太子出了宫去往汀州与涟州征粮。如此卓越的功绩就从紫微君的手中溜走了,反而更加巩固了姜家的地位。若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