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煊一摆手,坐了下来:“其实啊,你想辞职很简单。”
薛仁贵一愣。
几个小老头也跟着一愣。
简单?
陛下见都不见一面,还这么辞官?拖字诀之所以好用,不就是因为辞不了嘛。
“大郎,快说!”薛仁贵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由此可见,他辞官之心切。
尹煊一点扶手,调整了下坐姿,舒舒服服地开口:“就看你要不要脸了。”
薛仁贵也回答得果断:“不要。”
尹煊瞥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既然你都决定了,自己不要脸了,那干嘛还这么揪心,要死要活的样子。”
“明天朱雀门前,官服一脱,官印一罢,鱼符一摆,不就行了。”
薛仁贵一愣,下意识来了一句:“这样会不会不好?”
李渊和魏征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发虚。
他们也觉得这样不好。
但…实话实说,这的确是能破“拖字诀”的一个妙计。
“有什么不好的?”尹煊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手下那些工厂,若是要辞职的话,走得什么流程吗?”
薛仁贵摇了摇头。
李渊、魏征也摇了摇头。
他们对这些细节,就很一无所知了。
“若是普通员工,想要离职了,直接说一声便是,顺便补足发一个月的薪水。”尹煊微微一笑,随口说道,“若是技术岗位、或是管理岗位。”
“可以提前说自己要辞职,也可以…直接说辞职,然后剩下几天当做加班,找人来接手他的工作。”
李渊脑子一抽,开口说道:“那我每个月初过来应聘,工作两天辞职,这么赚你一个月薪水不就好了。”
尹煊没说完,只是微微笑着看着他。
李渊立马把嘴闭上。
这个问题他都能想到,以尹煊、还有凤巢那个武珝的脑子,又怎么可能想不到,钻空子?怕是要把自己给钻死。
“为什么我要同你说这些。”尹煊吐了口气,语重心长。ωωw.cascoo.net
“是有一件事你搞错了。”
薛仁贵依旧疑惑,自己把什
。么事给搞错了?
尹煊一字一句,落地有声:“现在是朝廷需要你,不是你需要朝廷,朝廷要看你的脸色,而不是你要看朝廷的脸色。”
这一句话,恍若年关的爆竹,猛地在薛仁贵的心里炸开。
噼里啪啦,然后…豁然开朗。
周围不少过来围观,他们都想从尹煊和薛仁贵的嘴里,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毕竟他们中不少是在任的、不少是翰林院的、不少是以后志在朝堂的。
可现在听了尹煊的话,只能摇头苦笑。
这话有用吗?
当然有用。
但对他们一点用处都没,尹煊和薛仁贵,他们是有境界的,他们的境界之高,可能是他们一辈子都追不上的。
朝廷…
他们可一直都是处于被需要的状态,他们需要朝廷的关注、需要陛下的垂怜,他们可没那么大的底气。
薛仁贵懂了,他重重点头,放下了心,脸上的郁结之气也都瞬间消失,重新展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颜。
第二天一早。
官员们在朱雀门前列队,程咬金端着自己那只破碗,里面是从同福食肆买来的面食,正吸溜着。
其他官员们,正一本正经地站着,等着朝会开始。
薛仁贵忽然从朝列中走了出来,朝着朱雀门走去。
其他人一愣,朱雀门前的宦官也呆住,他看到走到自己面前的薛仁贵,轻声说道:“薛将军,您这是……”
薛仁贵灿烂一笑,没有说话。
而是手往自己脖子上一伸,就开始宽衣解带,朝服不是他自己穿的,也没像程咬金他们那样,有出色的换装经验。
此时此刻,宽得有些别扭。
周围人都看呆了。
咋…咋回事?
这啥情况?
怎么就突然脱衣服了?
宦官有心想拦,但他力气哪比得上薛仁贵,十多分钟后,薛仁贵终于把朝服都给脱了下来,只剩一件中衣。
薛仁贵把朝服叠得整整齐齐,往朱雀门前一摆,再把官印、鱼符往上面一放。
抬起头,爽朗一
。笑。
“今日,我薛礼便辞官了。”薛礼是他的名,如此自称,也是以表谦虚。
他朝着皇城里恭恭敬敬地一拜,潇洒离开。
甚至…
他把不要脸精神贯彻到底,甚至没上马车,就这么穿着一件中衣往怀贞坊去,就相当于穿着睡衣从王府井走到三里屯。
也所幸,现在天还没完全亮,路上的人不多,偶然有一些,也没认出薛仁贵,只是被他吓了一跳。
有一说一。
无论是谁,天都还没亮,走在街上,忽然就撞见一身白的人,谁心里不发几分憷?
到了怀贞坊,薛仁贵也没回凤巢换衣服,而是就这么直接坐在同福食肆里,吃起了饭,有些熟脸疑惑不解,昨晚也不在,就开口问了一句。
薛仁贵也回答得坦荡,就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