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长安。
李世民恨得咬牙切齿,倒不是因为自己儿子反叛的事,周小三早就给他心里打了一记预防针。
最让他觉得生气的,还是自己儿子反了,竟然自己打起了“大齐”的名号,这是什么意思?
不认自己这个爹了?
自己当年不过还只是杀了一个哥哥罢了,这小子难道是要弑父?
阴弘智……
尤其是当齐州的消息传来,李佑自诩自己为皇,封阴弘智为上柱国,他就知道,这里面绝对少不了阴弘智煽风点火。
这个消息少不了要告诉李渊。
李渊久违地回到皇城里,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诸多情报,冷笑一声:“当时倒是留情了,想他阴家多少能悔改一些,没曾想…竟还有如此狼子野心。”
“回头,我让人去把他阴家的祖坟也给撅了。”
李世民没反驳,就这么默认了下来。
反正上皇做的事,和他一个皇帝有什么关系。
至于朝廷追责……
可以追、可以骂,但不好意思,上皇是朕的父亲,朕有愧于父亲,朕不应该管,所以你们自己去管。
至于上皇人在哪?自己去同福食肆找他。
“准备派谁去平乱?”李渊转头,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很有水准,他虽然不在朝堂很久,可食肆里常常还是能听到一些朝堂上的风言风语。
自然知道…这件事可不止是反叛那么简单。
李世民叹了口气:“可惜了…仁贵不在,不然交由他处理是最好不过的。”
李渊瞥了他一眼:“义贞也不错。”
薛仁贵、程咬金这两个人,之所以被李世民和李渊看中,不单单是因为他们能力出众,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和关陇世家没什么关系。
程咬金虽然混子了一些,可这也是他向李世民表忠心的一种方式,不和关陇世家同流合污、安安稳稳地做他的国公。
薛仁贵就更不要说,虽然身份尴尬了一些,是正阳公的人,可他也是绝不可能和关陇那群人掺和到一起去的。
“义贞年纪大了。”李世民摇了摇头,反驳自己父亲的提议。
但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合适的人选。
其实和程咬金的年龄无关,他已经半隐退,再把他拉到台面上,同关陇的人结下生死之仇,于情于理,李世民做不出来这种事。
人家想安安稳稳、富富贵贵的,那便安安稳稳、富富贵贵。
薛仁贵现在远在波斯,一时半会也叫不回来。
“敬德?”李渊很快又想到一个人选。
李世民点点头:“也便只有他了。”
只是…
尉迟敬德也不是最合适的人,倒不是说他和关陇世家的关系——自打他上次把他儿子腿打断,让关陇那群人陷入被动的局面之中,他便和那群人站在了对立面上。
可这人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脾气太过火爆。
李世民打心里是希望李佑能活着被抓回长安来的,可尉迟敬德出手,自己那个儿子存活下来的几率,就兀自减少了百分之十。
第二天,朝堂上。
李世民下令,一封敕令发往夏州,尉迟敬德点兵点将带上三千人马,坐上火车就直奔齐州而去。
李佑起事的潦草,由此可见一斑。
甚至没人同他说起过,要销毁铁轨、阻扰铁路运输。
他还坐着皇帝高高在上的黄粱美梦,正征募着齐州的男丁为自己征战之时,尉迟敬德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战争,在夜晚打响。
尉迟敬德的二十发炮弹,轰平了齐州的城墙。
人流涌动而上,枪炮声声不绝于耳。
李佑缩在自己屋子里,眼里有恐慌、也有兴奋。
“陛下。”燕宏信推门直接走了进来。
李佑一摆手,开口问道:“城中战事如何?”
燕宏信面不改色,张口就来:“一切顺利,唐军虽有火炮助阵,可入城后,便没了章法,为陛下而战,士卒骁勇,唐军不是一合之敌。”
“要不了两个时辰,唐军便会被赶出城内。”
李佑听着,眼里一亮,大手一拍:“好!好!天命在朕,今日起,便要反攻长安!”
燕宏信看着李佑,眼中冷意汹涌。
实际上…
那些方才征募过来,大部分连刀枪盾戟都没有,才经历过几天训练的民兵,怎么可能是持有火器的大唐精锐的对手。
他们在听到炮声的时候,就基本丧失了全部的战斗力。
这才不到一刻钟,城区就已经沦陷了一半。
攻入到这里,大约再来一刻钟就行。
李佑忽然听到外边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笑意一顿,有些慌张:“府外声音是何?”
燕宏信道:“是士卒在为陛下庆贺。”
李佑点点头,姑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