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宝琪不是他父亲的对手,即便尉迟敬德现在已经迟暮。
一个打小优生惯养。
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尉迟敬德也是没丝毫留手,揍了一晚上,直到木棍打折,他才喘着粗气,停止了单方面的殴打行为。
“现在还有异议么?”尉迟敬德抹了一把溅到自己脸上的血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尉迟宝琪抽搐着,小小的应喏了一声。
一开始的傲气、一开始的倔强,全都被他抛之脑后去了。
等到第二天。
朝堂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礼部员外郎,那个平平无奇的尉迟宝琪不见了踪影,反倒是…尉迟敬德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李世民对此也不觉得意外。
可朝廷觉得意外,这件事一点风声都没!这么大的一位国公有所动向,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产不出来的。
甚至…
尉迟敬德在朝堂上的发言,就更让他们意外了。
这位向来古板、公正、暴脾气的将军,当着众多朝臣的面,做出了以往他所最不齿的事——向陛下求情,恳请陛下把自己儿子调遣至自己身边。
而这个儿子……
恰恰就是今天没有出现在朝堂上的那位尉迟宝琪。
这意味着什么?
又联想到了之前尉迟宝琪的举动——虽然大部分世家都是如此,主家大郎不出面,要么是一些旁系的、要么就是次子。
但尉迟家的这位,决定过于果断了一些。
这意味着…尉迟家之前的选择,恐怕不是尉迟敬德的意思,而是尉迟宝琪自作主张,一直到瞒着尉迟敬德。
而到今天……
东窗事发,一切都暴露了出来。
这意味着…周小三的招揽,怕就此失败了。
李道宗偷偷摸摸地看着周小三,有些惊疑不定,他不确定…是尉迟敬德偶然之下听到消息,还是周小三汇报过去的。
如果是周小三汇报过去的……
那自己对周小三的认知,可就要重新刷新一下了。
脑子可真是够聪明的。
可不是他伪装出来的这样…对朝堂人际往来一点都不精通的样子。
他有些心急。
想要快些结束朝会,早点去布置一些准备,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所带来的变化,可是太大了。
但…朝会的事,哪有那么轻易结束,房玄龄、程咬金看出了其中的变化,在那插科打诨,硬生生把中午饭点给拖了过去。
尉迟敬德也从这几个人的行为里,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昨天晚上光顾着打孩子,忘了问他们究竟布置了什么后手。
朝会结束,便急匆匆同侍卫吩咐一声,让他赶着空马车回府,去把尉迟宝琪那个不争气的玩意给接到同福食肆。
至于他自己…
蹬上自行车,就直奔怀贞坊去。
饭点过后,食肆里的客人不多,只几个吃饭慢、爱说八卦的还在用餐。
尉迟敬德骑车到门口,把自行车一丢,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朝着尹煊拱了拱手,开口道:“正阳公,许久不见。”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先前同尹煊见面的时候,用的都是假身份了。
尹煊一挑眉毛,点了点头:“许久不见,来吃饭的么?”
尉迟敬德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下,语速急促:“倒也不急,只是此前老夫疏于管教,犬子做了些错事,还请正阳公见谅。”
“某已经差人去把犬子抓来,亲自给正阳公赔礼道歉。”
尹煊摆了摆手。
还没等他说话,尉迟敬德又开口道:“某已在朝堂上奏言陛下,不日将带走犬子,回夏州好好管教。”
尹煊脸色变了一下。
“你在朝堂上说了?”尹煊站了起来。
尉迟敬德一看尹煊是这个反应,心里叫糟,自己虽然心向着他,但可能是做了一件错事,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尹煊一边快步朝门外走去,一边轻声说道:“我现在有些事要去做,等会等我回来,再好好叙旧。”
尉迟敬德还没开口。
尹煊就朝院子里喊了一声:“玖儿,走了。”
一道红色靓丽地身影从后院闯出,跟在尹煊身后,坐上马车,奔着平康坊去。
尉迟敬德脸色严肃。
食客们指指点点,他们知道…出大事了,但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但他们也不敢问。
毕竟…谁知道这位紫袍官员,是不是如正阳公那般的好说话。
尉迟敬德的出现,好心办了一件坏事。
尤其还是在朝堂上说出这一番话,让关陇世家的人,比尹煊多了一些反应时间。
杨氏。
如果不在这件事中,恐怕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