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嗣埃三世端坐在王位之上,看着大唐的使臣,还有从阿图尼斯回来,肉眼可见胖了一大圈的阿图尼斯。
“大唐是不是真的像库普索长老说得那样子有趣?”伊嗣埃三世没有第一时间去同大唐使臣们寒暄,而是眼巴巴地看着阿图尼斯。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国王。
即便在这个时候,他去考虑的,也依旧不是自己的国家——或者在他的脑子里,还没有一个国家的概念。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依旧是大唐好不好玩、有趣不有趣。
大唐的使臣眼都直了。
虽然在船上,薛仁贵五次三番地同他叮嘱,伊嗣埃三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国王,但真的见到了……
这位大唐使臣的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就是“刘禅”。
真真有“乐不思蜀”那味了。
阿图尼斯是个傻子,在船上的时候,他就一直期待着,把大唐的事好好同波斯的人说一番。
这个时候也没意识到,伊嗣埃三世这一番话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合适。
库普索长老有些心灰意冷。
他原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比如说,在伊嗣埃三世之后,找到阿图尼斯,然后叮嘱他,说一串假话出来。
但…他万万没想到,事态是这样的发展。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拦,脑子里只有“完了”这几个字眼。
他兴奋地回复了起来:“我尊贵的国王陛下,一切都和库普索长老说得一样,大唐真的就是一片神灵一样的国度。”
库普索长老已经准备好迎来伊嗣埃三世,乃至于其他大臣们的呵责声。
真准备主动站出来领死。
等等……
“一切都和库普索长老说得一样?”
库索普长老诧异、震惊地看了过去,他都已经忘了自己当时编了什么胡话出来,只依稀记得是什么不可能的东西。
结果一样?
怎么可能……
阿图尼斯深吸了口气:“大唐有一种名为火车的交通工具,五百帕勒桑的距离,只要一天多一些的时间。”
帕勒桑是波斯的一种长度计量单位,一帕勒桑大约等同于大唐的五六里。
伊嗣埃三世长大了嘴。
阿图尼斯又接着说道:“那里的夜晚,也是可以亮如白昼,他们有一种名叫电灯的东西,可以在黑夜里,像太阳一样的散发出光芒来。”
像太阳一样的发光?
伊嗣埃三世张大的嘴,又大了几分。
阿图尼斯接着又说了许多有关大唐的事,无论是火车、电灯这样的小东西,还是说蹴鞠、围棋这样的联赛。
包括怀贞坊的那一条街的小吃,都引起了一阵惊呼。
他们从阿图尼斯那苍白、贫瘠的词汇中,看到了一座盛世繁华的城池,一座…波斯难以媲美的都城。
库普索长老的话是没什么说服力的,只是在那个时候,他们不得不选择听信库普索长老的话。
但阿图尼斯的话是有说服力的,这个人是去过大唐的,刚刚从大唐回来。
他所见的,就是大唐最真实的样貌。
伊嗣埃三世闹了起来:“我要去大唐,我要去大唐玩。”
见没人理会他,就闹得更厉害了起来。
库普索长老有些头疼,劝诫了起来:“陛下,现在正是战时,我们需要考虑怎么对付我们那群可恶的敌人。”
伊嗣埃三世说得很理所当然:“你们打就是了,打仗又不需要我上阵,我去大唐玩一玩难道不可以吗?”
坦坦荡荡的模样。
库普索长老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复,这一套逻辑之严谨,他都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你们打你们的,我玩我的。”伊嗣埃三世又补了一句。
库普索长老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陛下,国家正在经历生死存亡的战争的时候,您是不应该离开这个国家的。”
不应该?
伊嗣埃三世不满地撇了撇嘴,他刚准备闹起来,回头一瞥,就看到了四周其他大臣们的神色。
他合上了嘴巴,不敢再说话。
他是个熊孩子不假,但自从上次被薛仁贵吓过一回后,他就知道了,什么时候该闹,什么时候不该闹。
像现在,所有人都对他虎视眈眈着,他就知道了,这不是自己该闹的时候。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说了那么一句话,就会让四周人、乃至于那个大唐的使臣,都变了脸色。
总之,自己现在不该说话。
库普索长老松了口气,一面是庆幸伊嗣埃三世不再闹腾下去,一面也是在庆幸,自己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自己随口说的谎话竟然都是真的?
他对大唐有了更一步的认知,同样的,劫后余生也让他对大唐的使臣,有了更多的敬意。
作为现在实际上的波斯掌权者,库普索长老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