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封号之中的“秦”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也不是什么特别高贵的称号。
但大唐的特殊情况摆在这。
或许几十年后,秦这个封号会拿出来,再给那些骁勇之士,可现在…李世民不仅还活着,他还是皇帝。
“秦”是他年轻时候的封号,自然而然就意味非凡。
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知道你李世民对尹煊偏爱,可偏爱到这种程度,把这个封号都拿给他用…是不是就有些太过分了。
房玄龄都有些急了。
这一步跨得可真是有点大,从原本比自己地位要差三个层次,到现在还要高出自己一些。
夸张了,他是真的觉得有些夸张了。
李世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那天同尹煊交谈过后,他发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尹煊所得的这些东西,并非是朝廷给他的。
好吧,这是一句废话,实际上李世民想到的是这句话的反面,既然不是朝廷给他的,这些东西、这些名望是谁给他的?
答案很明显。
是百姓,尹煊所得的是民心。
让人有了工作赚钱,让人有了更好的饭和衣服,让他们的生活可以有娱乐去做——这样的人很难不得民心。
有民心的人是很难扳倒的,哪怕真的扳倒了,也逃不了一个遗臭万年的结局。
与其不相信他,两个人互相猜忌,斗个两败俱伤。
那还不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索性直接把能给尹煊的都给了,把他的身份立到最高——这样以后尹煊再有什么功劳,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又无尽地吵来吵去。
等到自己以后要退位了,哪一个儿子要登基了…那就是自己那些儿子要头疼的事了。
房玄龄支支吾吾半天,怼出来一句:“还请陛下三思。”
反倒是那些武将,他们心里坦荡的多,他们的底线就是“不能只单单自己头上有爹,而文官的头上没有。”
虽然自己头上有爹不是什么好事,但一想到,文官们和自己一样,头上也有这么一尊爹的存在,他们的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他们一个个抱臂不言,任由那些文官们奏言。
反正…
秦国公又如何,只要不涉及兵权,就是成了郡王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李世民一扫眼,冷声说道:“难道…诸位认为正阳公的功绩,还担当不上一个国公吗?”
官员们顿时不说话了。
李世民又叹了口气:“朕也和你们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在朝堂上争来争去,你们可曾想过…正阳公是真的需要大唐吗?”
说着,李世民顿了一下。
把他刚才的那一番话给翻译了一下,说得更直白了一些:“正阳公这些年来做的事,有哪一件是需要朝廷伸出援手的?”
一些朱袍、绿袍官员,现在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这话是他们这些小官们能听的吗?
与其说…李世民的意思是“正阳公是真的需要大唐吗?”
不如说,李世民所表达的意思是“正阳公真的需要大唐朝廷吗?”
李世民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争争争!
就知道争争争!
一个个为了一个爵位争到头破血流,怎么就不能像尹煊那样学学——爵位、封赏什么的都无所谓,还能做出那么大的贡献。
官员们沉默了下去。
这…说实话有些扎心了。
当他们还在争着凸显自己在大唐朝廷上地位的时候,尹煊已经超出了这个境界,现在大唐朝廷反倒是要在他那凸显自己的地位。
“正阳公的功绩,等同再立大唐。”李世民吐了口气,摆了摆手,“朕有一个预感,一个波斯只不过是个开端。”
“日后说不定还会有波斯,不止一个波斯成为我大唐的属臣。”
“与其再一轮轮地听你们在这里争论,朕觉得,不如一次性,把该给他的都给他了罢,也省得你们日后再吵了。”
房玄龄说不出来话。
对于这种实打实的功绩,他们向来是很难阻扰的,李世民又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他们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房玄龄不再说话。
只那些礼部和御史台的人还在挣扎,还有那些世家门阀的人——虽然尹煊已经成了气候,已经成了他们无法对付的人。
但真的把这一切都坐实了,心里确实难以接受。
可他们的阻扰,就像是尹煊的反义词——构不成一点气候。
这件事终究还是敲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
一名宦官前往同福食肆,他低眉顺眼,站在尹煊身旁,轻声说道:“正阳公,朝廷已经定下来,不日将册封您为秦国公。”
尹煊“哦”了一声。
他对这个一点都不关心,他现在只想吃饭——这宦官一大早就等在这了,自己前脚刚踏进来,他就立马迎上来。
一点眼力见都没!
能不能先让自己吃口饭。
宦官又接着说道:“陛下给您捎了句话,希望您那天能不能办一下典仪,哪怕只是稍微办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