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种植天竺榕成了迦摩缕波国日后的主业。
那能决定地位的,就不再是兵权这种东西,而是手中握有的土地数量。
拥有土地越多的人,自然地位就越来越高。
洗牌?
还是被迫洗牌。
对那些小贵族们而言是个好消息,可现在站在王宫里的这些人,都不想轻易打破这一份平衡。
“我也不同意。”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说出了差不多意思的话。
反对的人很多。
若是以往,被这么多人反对,迦摩缕波王或许心里会有些发慌,可现在他底气很足,摇了摇头:“契约我已经同大唐签订了。”
“这不是你们能拒绝的。”
那名勋贵眯起眼,目光一转,落到角落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薛仁贵身上。
“你应该提前征求一下我们的同意。”最先开口的那位贵族,沉默了一小会后,开口说道。
“我觉得这件事需要给我们一定的时间准备。”一人接着开口,说出了这样的话。
对大唐…
他们都是有所耳闻。
对于一个强大的国家,他们不敢忤逆。
其实对这件事,他们也并不算有多排斥,毕竟是一个多赚钱的路子。他们比较排斥的是,没有给他们准备时间。
他们需要时间,把土地拿回来、分配一下,他们需要把这一口肉给吃进嘴里,继续维护他们现在的位置,而不是…坐看别人吃肉。
迦摩缕波王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薛仁贵。
薛仁贵抬起头,轻轻摇了摇。
迦摩缕波王微微一笑,委婉开口拒绝:“不行。”
那名勋贵索性就不看向自己的国王,而是看向薛仁贵:“这位尊贵的大唐使者,我觉得需要给我们一定的时间准备。”
薛仁贵点点桌子,缓缓开口:“你需要几天。”
几天?
这是几天能解决的事?
“至少需要半年。”这位勋贵开口,报出一个时间。这在他看来,已经十分紧迫了,半年的时间打发那些握有土地的小贵族们,把利益拿到自己的手里……说不得还会流血、战争,要向大唐求援。
薛仁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半年?”
“我是来求你的么。”
那位勋贵一愣。
薛仁贵摆摆手,继续说下去:“大唐不可能等你们这么久,而我做主,至多只给你们三天的准备时间。”
“三天后,我要见到成果。”
那位勋贵微微眯起眼,语气不善:“时间仓促,我们根本不可能做得太好,难道大唐就愿意看到我们效率低下,做不成事……”
薛仁贵手腕一翻,拿起枪,对准这人的脑袋,没有任何犹豫扣动了扳机。
不到五米的距离。
子弹射中脑门,硕大的脑袋,就如同烟花一样炸开,红的、白的、黄的火星蹦跳着就溅向四方。
离他最近的那几个人,甩了一身,身子一哆嗦,神经甚至都僵住,反应不过来。
“做不了,那留着也就没用,省点口粮。”薛仁贵吹了口枪管冒出的硝烟,再轻轻放下,咔哒一声,整个大厅内,只有这清脆的一声,伴一点点回响。
死…死了?
这就给杀死了?
迦摩缕波王惊恐地看着薛仁贵,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定这玩意还是完好无损的。
他只有无尽的后怕。
现在他才知道,那天自己怂得那么快,是一件多么好的事,自己要是怂得再慢一点,恐怕脑袋烟花的…就是自己了吧。
薛仁贵笑了笑,低下头,又看起了案牍:“正好,没了一个人,你们也能多分到一些利益。”
“你们不就是为了利益才争吵起来的吗?”
这些勋贵们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脸上堆砌起勉强的笑容,现在没有人再敢反对了,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对了,给你们提个醒。”
薛仁贵想了一下,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你们内部怎么处理这件事我不管,你们怎么争权夺利,我也不管,可只一条,你们都记在心里,最好刻在脸上。”
“橡胶的事,别给我耽误了。”
顺顺利利地装了一回,薛仁贵这下心里舒服了,就是许久不曾跪坐,现在一本正经地跪坐了这么久,屁股和脚都有些发麻。
他好想动一动,活动一些筋骨。
但不行,得维持自己大唐高人的风度、气派。
这些勋贵们开始讨论起来,哪些人负责哪一部分,大家吃多少肉,王宫中新一批的侍卫们清理着地面。
他们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惊扰到薛仁贵,然后就又是一道烟花炸出来。
薛仁贵很纳闷。
就这么点小事,怎么就能讨论这么久的。
每隔五分钟,他都会偷偷瞄一眼时间,往常处理案牍文件,往往不知不觉就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
可现在…怎么一分钟都这么难熬。
一直到太阳西下落山。
这群人才讨论好,勋贵们同薛仁贵打过招呼后,一一退下去。
迦摩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