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的想法并不重要?
那位在自己女儿嘴里常常提起的正阳公,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妇人不敢吱声。
玖儿接着说下去:“您若是不嫌弃,跟着我走便是,赵国公那边有正阳公在,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妇人还是不敢吱声。
一个陌生人的话,哪有数十年亲身体会来得痛。
“我都出现在这了,您还不信?”玖儿叹了口气,放出一个看起来理所应当,但一深思,就很匪夷所思的事。
妇人一愣,这才诧异起来。
是啊……
这姑娘是怎么过来的?
妇人咬了咬牙,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飘落着雪花,灰扑扑的一层厚云,也没几点阳光,可真的好美啊。
“那就走吧。”妇人思考了很久,冷风吹过来,让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冷嚏,这不仅没让她的脑子冷静下来,反倒是让她对自由更渴望了几分。
她的心早就死了。
对长孙无忌不再抱有哪怕一点期望。
玖儿松了口气,都闯进来了,若是在这最后关头失败,那可就太糟糕了。
“我帮您收拾东西吧……”玖儿朝门里看去,刚开口说了半截话。
就被妇人打断:“不用收拾了,就这样吧。”
玖儿一愣。
妇人摇摇头:“这里的东西,都是长孙家的,我又不是大妇,又怎么能带走这里的东西。”
这凄凉的神情,莫名就让玖儿回想起了,还在教司坊的那段日子——自己娘亲说起以前事的时候,也是这一般无二的神情。
玖儿点点头:“好歹裹一件披风,外面风雪大。”
妇人从善如流。
裹上披风,带着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那个侍女,弯弯绕绕,走出了内院。
外面这一群游侠儿们松了口气,刀娘子没出事就好。
妇人看见这些精壮的汉子,略有些吃惊。她虽没怎么出过内院的门,可也看得出来,这些人并不是长孙府上的人。
又走了几步。
见一地鲜血,几个抱腿哀嚎的侍卫,再就是那扇被拆了的大门。
妇人越发的胆颤心惊。
“这…这发生了什么?”走出长孙府大门,她才像活了过来,敢喘几口气,开口把心头的疑惑吐了出来。
玖儿摆摆手,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先前我来,请他们放您出来,他们不肯。”
“好好的人话不听,就只能耍些手段了。”
耍些手段?
妇人沉默着不敢再说话。
所以…这位正阳公的路数这么野的,所谓的手段,指的就是把赵国公家的大门给拆了,打伤他的侍卫,把人光明正大地从府里接走?
她有些害怕。
可走都走了,总不至于回去。
一直到下午。
长孙无忌从皇城回家,刚到门口,看到那两扇支棱起来,可拆损痕迹严重,甚至些黄漆都破损掉的大门,心里咯噔一下。
他刚从马车上下来。
门房就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哭嗷喊叫起来:“大郎,您可要做主啊!”
“发生什么事了,细细说来。”长孙无忌看着自己的家门,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拳头硬了,青筋暴起宛若虬龙狰狞。
门房抽泣着开口:“正阳公小儿不当人啊!”
“趁大郎您不在家,他差遣了个小娘子上门,把咱家门给拆了,还打伤了二十七人,把您的夫人给劫走了。”
夫人给劫走了?
长孙无忌胡须跳了跳,可依旧没看出有几分生气的样子:“哪位?”
门房愣了一下,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可他已经记不清那位夫人叫什么了,在长孙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思考了好半天,他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是…长孙溋小姐的生母。”
生母?
门房也只能这么说了,他对长孙溋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整个长孙家里,能说得上和那位正阳公亲密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位小姐了。
长孙无忌吐了口气:“我知道了。”
门房接连磕了几个头,怨气冲天地开口:“大郎,仆知道这些话不该是仆说的,可是您一定得好好惩戒一下那小子!”
“他这么做,置您于何地啊。”
长孙无忌没给出任何承诺,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吩咐自己的内府长吏,找人把门给修一下,黄漆也要重上一遍,至于其他的……他并没有多说。
回到书房。
长孙无忌的脸色就没他在外面展露的那般好看了。
他是真没想到……
把长孙溋叫回家,一来的确是如长孙溋说的那样,想用自己的这个女儿拿捏一下尹煊,其次也是宣布一个态度。
你若是不向着我长孙家,我长孙家也不会腆着脸,扒拉着你的大腿。
只是没想到出了一个最大的变数。
这个变数不是尹煊今天把他家给砸了。
而是长孙溋。
他以为最不会出问题的一环,出了大问题,让他陷入到最被动的局面里。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