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儿轻快地点头:“没错。”
“正阳公是绝顶天才,若不是正阳公把这东西拿了出来,我都不信这天底下还能有不用马拉的车。”
玄奘法师满眼疑惑:“可它为什么不用马拉呢?”
游侠儿抬手摸着下巴,迟疑着说道:“是因为蒸汽机,火车用了蒸汽动力。”
“蒸汽鸡?”玄奘法师满眼讶然:“这是一种什么鸡?”
游侠儿摇了摇头,一脸无辜:“这我就不知道了。”
“刀娘子虽逼着我们读书,但也仅限于识字的地步,杂志那东西太深奥,上面的字每个我都认识,但串在一起,组成句章,我就全不认识。”
“法师若是有心,到时候去买几本杂志看看便是。”
杂志?
刀娘子?
又是两个陌生的词汇,离开长安城的时候,他可没听说过这些东西。
这么问下去,心里的疑惑反倒是越来越多了,而且眼见游侠儿回答不出来什么干货,玄奘法师索性闭嘴,耐心等着火车过来。
上了火车。
游侠儿出钱,他们俩人占了一个双人间的卧铺,这对玄奘法师来说,又又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在车上睡觉,这难道还不新奇?
不过…玄奘法师并没有去感受柔软的被褥,而是放下行李后,就奔着火车上的其他地方走去。
游侠儿一呆,忙站起身,紧紧跟在他身后。
只见这位法师,一路走去,探头探脑,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走过了三节车厢,游侠儿好奇心到达阈值。
他开口问道:“玄奘法师,你在找什么东西?”
玄奘法师把脑袋从座椅下抽回来,拍了拍落在光头上的灰,理直气壮地回道:“贫僧在找鸡。”
鸡?
这个字眼,让游侠儿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原本以为这是个大毅力的苦修士,结果刚上火车就等不及了?
“法师,这是正经火车,没那些东西。”游侠儿板起脸,轻轻咳嗽一声,说起这番话,他心还有些发虚,“您若是真的想,回长安后我替您介绍几家,这平康坊都得从正阳公的食肆里买酒,我还是能卖几分面子的……”
玄奘法师对其他的不熟,可对平康坊熟啊!
哦…也不能说熟,他是正经出家人,知道那是个什么风花雪月的地方。
他唱了一声佛号,连忙摇头:“贫僧并不是说那些堕落人,说的是那种正经的鸡。”说着,他顿了一下,从嗓子里“咯咯哒”几声,学了几道鸡叫。
游侠儿脸一红,知道这是自己在船上憋了好几个月给憋得脑子都有些神志不清了,他摆摆手,语气急促:“法师,您不是不吃肉,找鸡干嘛?”
玄奘法师一本正经:“贫僧找的是施主所说的蒸汽鸡。”
“贫僧在大唐生活如此多年,又游历西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鸡,竟能够带动这般庞然大物……”
游侠儿愣住,好半会才反应过来,连忙扯住继续去寻找“蒸汽鸡”的玄奘法师,哭笑不得:“法师,这个蒸汽鸡,它不是鸡。”
“是机,一个木,一个幾的机。”
玄奘法师抿了抿,脸上罕见地露出尴尬之色,他唱了声号:“是贫僧冒犯了,不知施主可知这蒸汽机在何处,贫僧可否一见。”
游侠儿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
“除了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外,其他人都是不准去的。”
玄奘法师点点头,略有些失望。
不能亲眼一见这种神奇的东西,不得不说是人生一大遗憾之事。
游侠儿也是怕玄奘法师再做出来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拽着他回到房间里,同他说起了长安城中的事。
大大小小、有关于自家正阳公的。
一件接着一件。
玄奘法师听得眼都直了,只恨自己没来得及研墨,没把这些事给记录下来。
游侠儿说得口干舌燥,不得不缓下来。
玄奘法师唏嘘着开口:“正阳公如此大才,贫僧在长安时竟是没听过,倒是贫僧孤陋寡闻。”
“今日一去长安,定要好好拜访他老人家。”
老人家?
这是…第二次听到这种说法了吧。
游侠儿忍不下去,纠正玄奘法师的错误:“法师,正阳公年方二十出头,正年轻的很,比之我都还要小一些,哪能用老人家这个词。”
玄奘法师脸上神情有些崩坏,就连措词都维系不了文雅:“多少?”
“他才二十多岁?”
游侠儿点点头,很是自豪:“没错,法师恐怕没想到吧。”
“也不怪法师没听说过正阳公,听说您是贞观二年离开长安的?那时候正阳公都还未发迹。”
玄奘法师惊疑不定:“不过二十多岁,就称呼他为正阳公了?”
他现在有些怀疑,这是所谓的正阳公……是不是自吹自擂了。
“全长安公认的。”游侠儿似乎读出了玄奘法师内心里的担忧,微微一笑,开了口,“就是那些穿朱袍的,都是称呼大郎为正阳公。”
朱袍?
那就是五品以上的官员了?
玄奘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