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法师?
薛仁贵一挑眉毛,眼里有些迷茫。
听戒日王的这种语气,这位玄奘法师,似乎还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人物?可自己从未听说过啊……
难道是自己过于专心于研究,忽略了大唐还有这种人物存在?
薛仁贵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来的游侠儿。
这些打探消息的专业户,总该是知道这些东西的吧?
他不动声色地偏头,目光在跟着自己来的游侠儿们脸上一扫而过,看着他们迷茫的神色,薛仁贵顿时心里恍然。
他们也不知道?
这…
恐怕长安就没这么一号人物,也许是哪个地方上的名人,但总归是大唐同胞,薛仁贵堆起假笑,问候了一声:“原来是玄奘法师当面,久仰久仰。”
玄奘笑得有些不自然。
他自然是能听出来这话语里的敷衍意味,也能看出来,这些人对自己恐怕没什么了解。
几个陌不相识的人,假笑着寒暄了半天。
戒日王安排人,带他们在王宫里住下。
玄奘法师盯着这些人远去的背影,有些失神。
戒日王回头,看着他,神情有些严肃:“玄奘法师,这几人确是正阳公的人吗?”
玄奘法师沉默了一会,点点头:“这些人的确是大唐人,看其气度,当是出身不凡,只是…小僧有一事不明。”
戒日王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玄奘法师双手合十,作揖行礼:“敢问…这正阳公是何号人物?”
戒日王一愣,皱起眉头。
他沉默了一小会,像是在消化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你竟是不知道正阳公是谁?”
一个大唐人,一个从长安出发的人,竟然不知道大唐现在最炙手可热的正阳公是谁,这说出来戒日王都不敢相信。
玄奘法师点点头:“小僧确实不知。”
戒日王搓了搓手。
心情有些复杂。
玄奘法师竟然不知道正阳公……那他说的那些话,究竟还有多少可信度。
晚上庭宴设起。
薛仁贵他们落座,热气腾腾、但不算有多精致的食物,让他们微微起了些食欲,一船大男人,没一个会做饭的。
烧出来的东西,也没多大长进。
而且除了水果之外,吃食也单调的很,一般都是海鱼、偶尔会是些虾蟹之类的东西,但都和大海脱不开关系。
面对这种陆地上的吃食,又勾起了他们有关于同福食肆的美好回忆。
薛仁贵敷衍地同戒日王寒暄,拿起戒日王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筷子,夹起一块泡在汁水里黏糊糊的肉块,塞入自己的嘴里。
辛辣刺鼻的味道涌入嘴里。
勉强能吃出来羊肉的味道,但更多的都是不好形容、一塌糊涂的滋味。
先前在脑子里一瞬间构建出来的,关于同福食肆的美好回忆,都在这一瞬间崩塌、消毁,幻灭得无影无踪。
薛仁贵意兴阑珊地放下筷子、微微叹了口气。
戒日王有些疑惑。
这些来自大唐的客人们,一开始满脸期待,怎么现在都变成这么一幅神色,难道是这些吃食不好?
他拿手抓了一块放入自己嘴里,没问题啊,还是那个水准……
玄奘法师都是对自己的御厨赞不绝口的。
“几位使者,是饭菜不合口味?”戒日王开口问道。
薛仁贵点了点头,很是直接地开口回复:“是差了一些。”
戒日王还以为他会和自己客气一下,哪怕真的不合胃口,也会用很委婉的语气说出来,没曾想到会这么直接。
“正阳公开有一家食肆,戒日王应当是知道的?”薛仁贵反问了一句。
戒日王点点头。
传来的情报中,是有这么一条,西域龟兹国就是因为招惹了正阳公的食肆,结果被大唐给揍了。
“这些东西,连大郎食肆的泔水都不如。”薛仁贵果断做出一个评价,虽说…食肆里很少有泔水就是了。
戒日王看着手里的肉,顿时不香了。
薛仁贵这么不客气,他倒是想回怼过去,只是…玄奘法师的话,他现在不敢相信,而情报中描述成“神灵天庭”国度的大唐,以及大唐对正阳公的极度溺爱,让他有些不太敢将这种回怼的话给说出口。
玄奘法师也是陪同的,毕竟他现在是戒日王朝里身份最尊贵的大唐人,他站起身,朝薛仁贵作揖,唱了声号:“敢问施主,正阳公是哪位贵人?”
这个问题,让薛仁贵愣了一下。
旁边几桌对食物挑挑拣拣的游侠儿也抬起了头,无比诧异地看着玄奘法师。
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自家大郎是谁的?
玄奘法师也有些意外这些人的反应,好像…自己不知道正阳公是谁,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人的身份难道高贵到,就像是大唐天子一样,大唐人人皆知的吗?
薛仁贵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一摆手,轻声问了一句:“法师是何时离开长安的?”
“贞观二年。”玄奘法师回道。
薛仁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法师不知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