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尹煊的如意小算盘,打得并不是很好。
佛跳墙工序长、花钱多,点得人不是很多,只有那些久闻佛跳墙大名、馋了很久、终于有了钱可以吃的,才会点上一份,一个月最多卖出去五六份。
镇魂包子相比起来,点的人要更多一些,一个月能卖出去二十多份——但吃的人也不算多。
毕竟在大部分人眼里,镇魂包子的四神八宝是为一套,所以想吃的话,不点上一套那算不了吃着了这份包子。
这一套可比佛跳墙便宜不了哪去。
只是因为时间的问题,所以点的人才多了一些。
唯独龙卷鱼翅在特级食品里是一个例外。
这东西单独点一个也是吃,虽然分量少了一些,但不会像镇魂包子那样——只吃一个是能够有很完整的食用体验。
至于价钱…这真的算不上贵。
包子吃一次要八百贯、佛跳墙要一千贯,但是这个鱼翅只要两百贯。
嗯…还是贵到离谱的程度,但有了参照物之后,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离谱。
有些闲钱的,隔上几天就会点上一只,慢条斯理地享受着这个…他们身为男人,很难体验到的感觉。
频率看起来不高,那也只是看起来。
食肆这么多的客人,今天他们几个,一人点上一个,明天又他们几个一人点上一个,食肆创收很高,尹煊也很辛苦。
抓着那两个帮厨,让他们捆绑技巧。
但以尹煊的技巧,编制麻花的时候都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就更不要说他们那些粗心的大男人了。
肉眼可见,尹煊想要摆脱编制麻花,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王家府上。
书房里,七张凳子,只坐了六个人。
剩下那个位置是清河崔氏的。
当然…这张椅子留在这并非是期待清河崔氏能够卷土重来,而是用作警示。
“孔颖达那厮的提议,你们觉得该如何对待?”王家人眯着眼,一双吊梢眉挑得飞起,脸上阴沉沉地,好似糊了一层墨印。
赵郡李家人嗤笑一声:“要真是孔县伯提出来的那倒好了。”
“能想出这种主意的,还能有谁?”
其他五个人沉默下去。
除了尹煊,他们也想不到其他人。
“我倒是觉得…你们几位似乎有些过激了。”陇西李氏的人皱着眉头,有些不解,“这件事怕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剩下五个人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这个陇西人。
“这就是你在朝堂上一直不曾开口的原因?”王家人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冷眼看着他,无情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这一段时间。
除了钱庄的事,最主要的就是讨论公学、中学、大学的事。
不止是他们五门七望、关陇的也有不少开口表示反对,甚至江南世家的都掺和了一手——他们只是在朝堂没什么声音,并不是完全没声音。
而陇西李氏的人,却没怎么开口过。
无论是陇西李氏现在在朝堂上的顶梁柱——那位在军中地位仅在李靖之下的李大亮,还是现在坐在这里的话事人。
亦或是和姬温一同及第中举的李虚中,都不曾出来奏言过。
陇西李家人微微皱起眉头。
博领崔氏的人打了个圆场:“你为何觉得,没我们想的那么严重?”
陇西李家人不满地看了王家人一眼,把茶碗往桌子里推了推,这才开口接着说起来:“你们所担心的,不过是读书这一事上的话语权被抢夺去。”
“但这可能吗?”
说着,他顿了一下,轻蔑一笑:“无论读多少书,依旧是为了科举。”
“科举是为了什么?”
“说好听一些,是为了社稷神器,为了陛下,说难听一些,不过“官”一字耳。”
“治国经邦、兵道杀伐……这些才是科举要考的东西,哪怕尹煊那小儿拿出来的知识再多,这一点会改变吗?”
不得不说,这个人说的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
“你想出来的只是这些东西?”王家人讥笑起来,丝毫不给这人留半分情面,“怪不得崔家被灭了门。”
“你什么意思?”陇西李氏的人握紧拳头,身子上下起伏几下,最终还是坐在了椅子上。
“蠢货。”
王家人张口骂道,其他四家人也不拦着他,任由他骂过去。
“你都能想到的东西,我们岂是想不出来?”
“科举固然重要,但你还看不出来,尹煊小儿折腾出这个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不去科举吗?”
“甚至是让他弄出来的那些奇巧淫技,能够到和科举一般重要的地步。”
陇西李氏的人一挑眉,语气不善:“那又如何,只要科举之事,依旧能握在我们几家手中不就好了。”
“上次、上上次,科举之状元,皆是同福学社的寒门子弟。”赵郡李家的人开口打断他的话,一点桌子,点出一个很显著的问题。
陇西李氏的人依旧满不在乎:“那又如何?”
“最终入朝为官的,不还是我们的人最多?”
其他五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