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宣布,尹煊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婿。
第二天朝堂上。
等朝礼行过,孔颖达站了出来。
几个世家的人一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孔颖达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一出来,保准是要带出来什么大动静。
孔颖达语气平静,简单叙述了一遍公学所办的情况。
他倒也是客观,把长安这些公学创办后的优缺点都给说了出来。
缺点不是很多——无非就是需要花的钱多了一些,每乡之地,都需要增设一些人手以保证安全。
的确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但和优点相比,就显得不算什么。
甚至…如果算上公办学塾带来的影响。乡里的治安变好了,抢水的事都少了很多,而且有了成人夜校之后,乡里私设的赌坊也少了一些。
如果单独把这笔资金拿出来,也能够把这件事给解决掉。
但现在附带了一个公学——等同说是同一笔钱,办妥了两件事,就是以孔颖达现在的身份地位,也是足以算作他的一笔功绩。
礼部的人很是酸溜溜。
有些人看着王珪的眼神颇有几分不善。
这件事的功劳本来就该是他们礼部的,但现在…全落到孔颖达和工部的头上了,如果自家尚书不是王家人,或者从一开始就不站在正阳公的对立面,现在享受这种功绩的人,就应该是他们了吧。
孔颖达说完这些东西之后,他顿了一下,又拜揖一下,奏言道:“臣以为…公学之第一步已初见成效。”
“现如今,当可启用第二步。”
这是昨晚李世民把孔颖达召到皇城里来,同他吩咐的事——有些话不好李世民上场去说,得有人成为他的嘴巴。
第二步?
公学的事还有第二步?
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的划分,从孔颖达的嘴里缓缓吐出来,期间还掺杂着一些职业学塾的事。
他说的无比熟练,昨天一整个晚上他都没睡,一直在仔细、认真地研究着这个体系,除了要读书的时间久了点,没别的毛病。
世家门阀的人越听下去,整个脸色就越发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就说…最近除了杀了一波崔家外,就没怎么对他们这些世家门阀动手了。
原来是在准备这个东西。
贱价纸张、书籍推广、公学大办,这些东西虽然是有些损坏他们这些世家门阀的根基,但最多伤筋动骨。
看在对手是尹煊、是这名大名鼎鼎的正阳公的份上,损失虽然大了些,但勉勉强强还是能接受的。
毕竟整个大唐最重要的是科举。
尹煊和朝廷之前弄的那些东西,不过是将寒门子弟和世家门阀拉到了同一条赛道上,但靠着数百年的积累……他们世家门阀和寒门子弟之间的差距,依旧是一条天堑。
这些什么所谓的中学、大学不同,孔颖达语气平静,好像就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一样。
可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的公学、纸张,说白了为的还是科举,都是围绕着“科举”这一个事情。
但是孔颖达说的这些东西要是落实了,科举的重要性可就没那么高了。
固然,想要步入朝堂,依旧是要走科举这么一遭。
可是读书已经不全是为了科举。
这些东西提出来,那就是正阳公为了抢夺在“读书”这件事上的话语权。
世家门阀的人只恨得牙痒痒,他们已经爬上了这座名为知识的大山,固守着山顶,每天担心受怕,不知道那位正阳公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带着不知多少人过来爬山。
现在倒好。
他们的那些担心受怕全都成了空。
正阳公啪得一拍手,用他那常用的无奈、无辜的神情,摊牌了,不装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爬你们自己的山,我在旁边重新立了一座,比你们的还要高、比你们的还要大。
没想到吧?
何止是没想到。
“臣以为不妥。”户部尚书唐俭第一个站了出来。
李世民愣了一下,他着实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竟然会是他:“有何不妥?”
太原唐氏是关陇士族的,唐俭虽是户部尚书,但也的确是以军功起家的。
他的立场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吗?
“没钱了。”唐俭回复地干脆简洁,“今年年初各部立下预算的时候,都是拼拼凑凑,供着工部去弄的。”
“真的再掏不出多余的钱了。”
他这句话不是假的,今年年初各部要预算的时候,工部一开口,差点没把唐俭裤子给吓掉。
所要的铜钱款项,是其余五部,包括兵部出征高句丽预算在内的总和的五倍还多。
这几年,一到年底,年初定下来的预算都会超出——超出的部分都是出在工部上,但毕竟是为了公路、火车之类的东西。
而现在不过半年过去,工部那边的款项据说就已经用了一大半,眼瞧着剩下的可撑不到年尾。
国库里倒还是有些铜钱,可…一部分得预防着工部又把预算花超了,还得为明年做上准备。
零零总总算下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