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给钱,这种最为轻松、最为简单的法子不能用,这让李世民有些头疼。
如果不要钱……
那朝廷能给的东西,其实就很有限了。
官位?
李世民还巴不得薛仁贵能要这东西,但很显然薛仁贵并不会要。所以…朝廷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爵位这个东西。
未有官职,而有爵位?
在开了尹煊这么一个先例之后,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这也算是拉拢了薛仁贵,将他绑在了大唐这条船上,就是没能绑在朝廷上,略有些可惜。
想到这,李世民轻轻一点桌子,笑着开口:“若是这次能大胜而归,我且保举他在朝堂上谋个县男的爵位?”
尹煊当年也是从这个爵位起步的。
但薛仁贵的县男,和尹煊的县男不可同日而语。
薛仁贵当了县男,他这一辈子,最高也只能做个县子,甚至可能都会一直停留在县男这个爵位上。
一个县男不过是拉拢,算是朝廷的恩赐。朝廷的官员们也乐意得见,把薛仁贵绑在大唐的战船上。
可再进一步…
那就是很难的事了,毕竟他和房玄龄、李世民这些人一点交情都没有。而且他所做的,不过是推陈出新,在原有的基础上,再进一步罢了。
县男只是一个饵,钓起薛仁贵这条大鱼。
难道…有人会在把鱼钓上来之后,还要继续饲养鱼的嘛?
这和尹煊不同,尹煊是难得一见的稀有品种,还是稀有中的闪光。尹煊做的几乎从来都不是推陈出新,而是一直往外拿出新的东西来。
玻璃、火药、水泥……
没一个是大唐人能想的到的,偏偏都很有用,再加上“李世民女婿”这么一层身份,那些功劳只能硬着头皮落到他身上去。
要不是钟表、小太阳这些东西,尹煊是执意要拿出去卖。
说不定就能以钟表这个东西,让他的爵位再进一步,就是不能再进一步,加一些封户也是必然的一件事。
一个爵位么?
尹煊思考起来,这对薛仁贵来说,的确是一个好东西。至于前面的那个前缀……大胜而归,他没放在心里。
以大唐现在国力,难道还做不到大胜吗?
放在没自己的那条时间线上,几年后,大唐也同样会攻打高句丽——那对李世民而言,是一场失败。
甚至某些个冒充顶替高句丽后人的无耻之徒,还臆想出了一箭夺眼球、俯首请求饶的戏码出来。
但…这只是相对李世民自己而言。
九月破十城,这个战绩放在除李世民外任何一位皇帝身上,那都是耀武扬威、能够吹嘘一辈子、一整个朝代的荣耀。
可没有彻底灭了高句丽,却让李世民这个高傲的人觉得自己失败了。
现在更是有火器之力,想要完成李世民彻底灭绝高句丽的愿望,应该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了。
想到这,尹煊点了点头。
李世民松了口气,笑了起来:“那就拜托店家同他说一声了。”
“然后呢?”但尹煊如此开口问道。
李世民愣了一下。
“然后呢?”尹煊又重复了一遍。
李世民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然后……”
尹煊叹了口气,有些忧郁:“你是给了薛仁贵报酬,可我的人被你借走,我还要继续付他的工资……”
李世民咔嚓一声,差点把自己牙齿咬碎。
好家伙……
在这里还要在吃拿卡要一番?
“他的工资我出了!”李世民一拍桌子,很是豪气。
尹煊摇了摇头:“钱不钱的不是重要,你就是再有钱,你能…你能用的钱能有我多吗?几百贯、几千贯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他这一走,少说半年十月。”
“这研究可就要停滞不前了。”
李世民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误解的问题——钱还好说,让朝廷掏就是了,但能顶替薛仁贵做研究的人…他是找不出一个来。
他要是能找到,还至于要如此死皮赖脸地想要把薛仁贵收入自己麾下?
“那你想要什么?”李世民看着尹煊,明明一张纯真的脸,却让他有些毛骨悚然——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现在还想从自己身上扒半斤皮下来。
尹煊一点桌子:“我要地。”
高句丽那片地方,什么最珍贵?
是土地,那一两黑土二两油的广袤土壤,是世界上第三大黑土区。黑土是世界上最肥沃的土壤,是大自然最珍贵的宝物。
尹煊早就眼热那些东西了,只是一直没个由头。
可他吐出来的这三个字,让李世民一挑眉毛,眼神严肃,板起了脸:“你要地做什么,我记得店家你的封地是在长乐?”
尹煊摆摆手:“瞧你紧张的那样。”
李世民一瞪眼,他能不紧张吗?有个词说的好,叫“裂土封王”,土地是一切的基本,尹煊之前没太大野心,现在张口就要这东西……
“我要的不是封地。”尹煊解释起来,“只是一块百亩地的使用权。”
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