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很不对劲。
李世民是知道自己不愿意当官的,现在这个局势,李世民就更不可能想自己入朝堂里。就算他真有这个意愿,前些日子也没见李世民、或是李渊什么人的过来试探自己。
而且……
这种事李世民会让王洗马——这么一个和自己不对付、算是生死仇人的世家门阀的人过来劝说自己?
尹煊眯着眼看着王洗马,他脚下蠢蠢欲动。
大有一种,自己只要再拒绝一次,他就立马转头离开,绝不留情的架势。
这是想玩一出什么戏码?
尹煊越过王洗马,往他身后一看,周小三焦急的站在门口,疯狂摇头、想了想觉得不对,又疯狂点头。
只是这种单纯的肢体动作,没法清晰地表达他的意思,这让周小三愈发显得痛苦起来。
本能直觉告诉尹煊,这绝对是一个坑。
虽然不知道世家门阀是怎么设计这个坑的,但隐约能看出来,王洗马就希望自己能干脆果断的拒绝下来。
总之不能让他们达成目的。
但答应下来?
这也不是尹煊想要的结果。
所以……得想一个借口,又能拒绝,还能不留后患。
王洗马见尹煊长久没出声,给出最后一声拒绝,有些着急地抬起了头:“县男?”
尹煊故作哀伤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拉住王洗马的手,在一张还有空位的桌子上坐下。
王洗马一头雾水。
嗯?
这是什么情况?
“王洗马,我能感受到你的一片真诚之心。”尹煊开口,语气十分诚恳。王洗马撇了撇嘴,真诚?他自己可清楚的很,自己心里没一点真诚。
尹煊接着说道:“我也感受到了朝廷对我的重视,但并不是我不想去朝廷当官,而是…而是我有一些毛病。”
王洗马愣了一下,看着尹煊,眼神有些奇怪。
尹煊站起了身,又叹了口气,一幅悲天悯人的姿态:“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得了一种病,一种叫做当我看见大规模紫色、红色、青色混杂并添了一点点明黄色就会头晕眼花、六神无主、魂不守舍,得十个五十岁以上穿着紫袍的老人不停跳舞才能好的病。”
王洗马沉默着,理了半天,才把尹煊刚才说的那一番话理顺。
这就是……编瞎话啊!
哪有名字这么长的病,而且治病的法子更显得荒谬,得十个五十岁以上的紫袍老人跳舞才能治好。
紫袍那可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凑倒是能凑出十个来,可让这些人朝堂上不去议事,而是给尹煊跳舞?
那不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县男,您莫不是在拿我寻开心?”王洗马面色一沉。
尹煊摇头,转过身来,一脸认真:“我说的都是真话,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了一些,但我的的确确是有这种病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就像我都没想到会有七万贯自己主动送来门来,您之前有想过吗?”
王洗马的脸瞬间垮了下去,这人是什么意思?
明明拿水泥、火药这些东西举例不是更好吗?拿七万贯举例是几个意思,噗嗤噗嗤往自己心口上插刀子吗?
但看着尹煊一本正经的脸色,王洗马心里有些犯嘀咕,该不会尹煊真的有这个毛病吧?不然……怎么他这么年轻,却对朝堂一点兴趣都没有。
当然,他不是对尹煊关心。
只是如此一来,朝廷三顾茅庐的主意,似乎就胎死腹中了。总不能逼迫一个患了如此针对性疾病的人,去让他能犯病的场所吧。
王洗马脸色又变得有些羞恼。
他注意到了没人提前过来通报,方才信心满满,可谁能想到,尹煊竟然这么的敏锐,或者说这么谨慎。
“臣回去之后,会请太医署来替县男治病。”王洗马几乎是咬着牙,朝着尹煊拱了拱手,试图要用这句话试探一下尹煊。
尹煊大大方方答应下来:“当然没有问题。”
大唐还是一个很纯洁的时代。
官员和官员之间的交锋,还是真刀真枪的见血,你出招来我拆招,但像尹煊这种…直接用生病当借口的手段,还是头一回见——至少这么“错综复杂”的病症,还是头一回见。
不想当官的人有很多。
但大多都不愿意撒谎,而是选择逃跑,逃到没什么人烟的偏僻山野之中。就比如说那个被晋文公“不小心”烧死的介子推。
一般推脱说自己有病,都是当得够久,说出一个理由,好自然而然的引退,就像李靖那样。
尹煊不怕太医署的人来查——他编的这个病听起来很荒谬,但也不是不存在,对于精神疾病大唐还是有些认知的。但仅限于认知,没法探查是真是假、也没治疗。
这种病也不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疯子。
听起来也干净,不会影响食肆的生意。
王洗马咬牙切齿地离开,准备继续回去商议,闹出这么一个幺蛾子该怎么应对。
周小三立马凑了过来,朝着尹煊拜揖:“大郎,可算是吓死我了。”
尹煊瞥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