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送来的金首饰王氏没舍得动,这些看上去做工就不同凡响的,那肯定是要留给自己儿媳的。
晚上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眼。
就是她当年嫁给尹煊他爹的时候,也没戴过金,只是有一件银簪子,早些年就典当出去了。
第二天,王氏什么都没说,一如往常。
尹露露看在眼里,偷偷跟自己哥哥告了密。
等忙里忙外,尹煊给王氏拿了二十贯,让她带着赵岳去打几件金首饰,再做几件新衣服,都成郡夫人了,多少得有些郡夫人的模样。
食肆里的客人都有些意外。
找尹煊一打听,才知道王氏被封了一个三品诰命。
读书人们面面相觑,看着尹煊一脸风轻云淡地说出来这个消息,心里的波折很大。
这可是三品诰命!
结果就是这样的反应?
一想到今天早上是王氏给他们拿的包子,他们的手就稍微有些哆嗦起来,这一家人果然气度非凡。
一个成了县男,一个成了郡夫人,竟还能这么安安分分的过小日子。
这就是能成大事的人吗?
读书人们满眼钦佩,看着张罗人准备打麻将的李渊,有人吆喝了起来:李老杖国,你亲家现在可是郡夫人了。
李渊瞥了回去:说这个干嘛。
你家现在可是高攀了哦。有人笑着调侃起来。
李渊一拍桌子,理直气壮:高攀怎么了,我孙女长得那么好看,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高攀怎么了!
李丽质和李淑把脑袋埋进卷子里。
她们脸皮终究还是没李渊来的那么厚实,这种话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去,这都没出嫁呢!
读书人们友善地哄笑起来。
李渊把盒子打开,哗啦啦一阵倒出麻将,又接着说道:再说了,我儿子相中店家的时候,那会店家都还没成县男呢!
谁知道这小子本事这么大,噔噔噔就往上爬了,我这叫高攀吗?
说着,他顿了一下,在琢磨着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现象。
有人给他补了一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李渊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么个道理,那就是老夫我眼光好,挑中了这么一位孙女婿。
尹煊抬起头,幽幽开口问道:那你是鸡,还是犬?
李渊正自夸着,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话,让他接下来的话语都卡在了嗓子眼里,他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会:你这么就是跟你爷爷讲话的?
尹煊又幽幽地开口:今天是不想吃酒了?
李渊立马把脑袋一转,朝着憋着笑的李靖招了招手:来来来,打牌打牌,你们谁再来两个。
等会我亲家回来了,我得好好跟我亲家打上几圈。
一点骨气都没有。
读书人里又发出一阵哄笑。
李渊脸不红、心不跳,他什么风浪没见识过。
不过就是被自己孙女婿拿捏了嘛,这有什么,习惯就好就是这群读书人想被店家拿捏,店家都不理会他们呢。
李渊莫名地涌出来一股骄傲。
今天是休沐,到了中午,不少朝堂上的官员都便装过来了,魏征都跑过来跟李渊打麻将了,唯独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他们没来。
昨天熬了一个通宵,李世民把那些奏章都看完了。
分为了三堆。
高的那堆全都是反对科举糊名的,矮的那一堆,则是赞同科举糊名的,至于数量还不足高的那一堆的三分之一。
最矮的那堆,只有五六份奏章。
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啊。李世民拍着高的那堆,感慨了一声,这让房玄龄和杜如晦都低下了头。
这个数量,可以称得上是可怕。
不过自己有了权势之后,谁不想关照一下自己的子孙后代,世家能劝说服这么多人,也就成了情有可原的一件事了。
李世民一指剩下两堆,反问了一句:你们知道朕为什么要将他们分为三堆吗?
两个小老头摇了摇头。
李世民拿起那五六份奏章,叹了口气,拍了拍矮的那堆:这些虽然都是赞同冲远的意见,可言之无物,只是空言这个意见有多好。
其中甚至还有太原王家的人。
你们说多可笑吧。
李世民冷笑一声,骤然变了脸色,阴沉起来:这就是在给朕示威,他们就在跟朕说,就算这些人支持冲远了,朕就能信他们了吗?
说着,他顿了一下。
朕能信的,也就只有这些人了。李世民晃了晃手里的奏章,拍在了桌子上,你们且看看吧。
房玄龄和杜如晦拿起这五六份奏章,仔细看了起来。
刚看完第一行字,他们就知道为什么李世民会说只有这五六个人能信了。
这五六份里,说的不仅是赞同孔颖达的观点,还提出了一些能够针对世家大族的意见,有些能用、有些不能用,但总归是拿出了可行的方法。
这五六份奏章里,有他们自己的,也有高士廉的、魏征的、尉迟敬德的,最让他们惊讶的是其中竟然有一份是周小三的。
尉迟敬德的法子是相对来说最蠢的,他提议领兵去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