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不假,看情况也的确像是这个情况。
但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哪个不是希望自家后辈好的?
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那位殿下,就是真的对学问感兴趣,故而想要向店家请教、真心实意地想要拜您为师呢?不等李靖、李渊开口,隔壁桌一个人就有些坐不住,开口替尹煊找补了一句。
那人心头直冒冷汗。
店家这心真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种诽议王爷的话,都敢在食肆里、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一桌子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那人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毕竟那位王爷还只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哪能有那么复杂的心眼。
有人帮自己孙子说话,李渊心情好了不少,眼珠子一转:就是,就算他是王爷,那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不如这样,店家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如果那位魏王殿下,是真心想要拜你为师,三顾茅庐拜访您,您就收下他做弟子,如果他是像店家说的那样...那我这把老骨头任君差遣。
您觉得怎么样?
他这个当爷爷的,总得替自己孙子谋点福利。
只要尹煊应下来,今天回去,就差人通知李泰,让他做好三顾茅庐的准备。
李渊眼巴巴、期待地看着尹煊。
尹煊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狐疑地看着李渊。
李渊被盯得有些不太自在,轻轻咳嗽一声:老头子我只是玩性上来,也想看看店家你吃吃亏。
尹煊摇了摇头,这才开口说话:我倒不是觉得你这么殷勤有什么蹊跷,你儿子就古怪的很。
你怪一点,也是正常的事。
李渊一瞪眼,这话是什么意思,哪有老子像儿子的。
只是...他这股气还没撒出来,尹煊就接着说道:我只是很奇怪,刚才你为什么会那么确定地说...这位魏王只有十四岁?
李渊手一僵。
庶孙也就算了,尤其是贞观年后的孙子,他见都没见过,可李泰毕竟是嫡孙,还是武德年间出生的孙儿。
他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孙子多大?
但...回答肯定是不能这么回答的,自己那个孙儿那么招摇,自己又隐藏着身份,不能大大咧咧地蹦出来说我是他爷爷。
猜的、猜的。李渊讪笑几声,憋出来两个字。
尹煊手一张,比划了一下李泰的体型:你要是猜他多少斤,那还情有可原,可这么一个圆的...你怎么猜出年龄,还猜那么小的。
旁边桌上那个人又冒起冷汗来。
店家又口不择言了。
哪有用圆去形容一个人的,尤其还是一名王爷。
李渊支支吾吾:一个老者的直觉,等你活到我这么大年纪,你就懂了,外表都是虚无的,老朽一眼就能看出本质。
药师,你说对吧?
李渊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难堪,怎么也得再拉一个垫背的下来。
李靖看热闹正开心,李渊忽然把矛头指过来,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眼瞧着尹煊的目光就要投过来了。
李靖连忙点头,敷衍起来:没错,年老成精嘛。暗戳戳的,他也损了李渊一句。
尹煊没逗下去。
要真的露馅那就不好玩了,只这样,偶尔想起来拎出来看一看几个人窘迫的脸色才有意思。
就像逗猫一样,不能天天都拎着逗猫棒,那样猫玩久了,一直捉不到这个东西,得不到成就感,就不会再玩下去,逗猫的乐趣就没了。
得偶尔拿出来用一用,猫儿觉得自己快忘了逗猫棒这个东西的时候,嗳,再把它拿出来,寻乐子、找开心。
这样猫儿才能乐此不疲地捉着逗猫棒。
不过...经过李泰这么一打岔,自己要干什么来着?
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灵光一现,尹煊恍然想到,自己出来是想看看要木匠打的那些东西送来了没有。
到柜台旁瞥了一眼,桌面上端端正正摆着自己高杯。
密合的盖子,以及正好能插进去的木管。
是记忆中奶茶杯的样子了。
尹煊捧着这一堆东西进了厨房,开火烧水,消了一遍毒,顺便去去木味,煮过的木头静等它们放凉。
珍珠、蜂蜜、满满一杯在冰箱冷藏了一天的奶茶。
然后端到几个小姑娘面前。
尹煊笑眯眯地开口说道:今天份的奶茶。
看着这个风格明显不同的木杯,几个小姑娘眼里都是满满好奇,还不等她们开口发问,尹煊就解释了起来:这是你们做的,以后用来专门喝奶茶用的器皿。
注意左下角,有刻你们名字,别弄混了。
侍女挑了挑眉。
这...店家是把她们主子当成韭菜了么,专门用来喝奶茶的器皿都做出来了,每天都来收割一茬吗?
不过念在奶茶价钱不贵,这么一杯只要三十文钱的份上,侍女们的脸色并没有变得太过难看。
看着这些杯子,尹煊有些感慨。
奶茶还是离不开吸管,不过...现在烧不出塑料,做不了吸管纸吸管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能用的纸吸管的技术含量比塑料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