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食肆?
孙伏伽是没想到能从自己这个弟子的口中听到这家食肆的名字,他是记得,自己这个徒弟好像是住在邑安坊的?总归是在东市,和怀贞坊有不短一段距离。
若是其他食肆也就罢了。
可偏偏这个食肆,近来在朝堂诸公嘴里总是常能听到。
陛下、侍中也都常去。
自己弟子如此一问,不免让他有些多想。
看着自己老师的脸色变化,王守正心里一惊,瞪圆了眼,难道自己表兄家的那家食肆真的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孙伏伽斟酌了好一会,然后缓缓开口:你同我说这些是做什么?
王守正立马老老实实的把昨天、今天发生的事同自己老师说了一遍:我那表兄还说,我老师若是在朝中为官,倒是可以向老师请教,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惊喜。
孙伏伽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他还以为自己这弟子是听到了什么传闻比如说陛下、朝中有些重臣会去食肆,然后动了些不该动的歪念。
结果是这么一件事。
的确是有些惊喜。孙伏伽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没想到你和那店家竟然还是表兄弟的关系。
同福食肆孙伏伽不经常去,大约一候也就是五天去一次。
那里的菜式着实不便宜,他和其他官员不太一样,没其他捞钱的门路,若是天天去吃,日子难免过得局促。
王守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孙伏伽继续说道:你那表兄,是个有本事的、也有胆气的人,朝中马侍御、刘给事的儿子,欺负...想要抢你表妹的食吃。
你表兄不畏权贵,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府衙、判了一个强盗罪,刺青赎铜都办了下来。
王守正心里咯噔一下。
和自己老师相比,侍御史、给事中不算什么高官,可...那也是和自己老师相比,自己不过是一个没有功名的穷读书人,父亲也只是卖卖苦力,赚一些辛苦钱。
那两位官员于他而言,可真的就是大人物。
但就是那样的大人物,在自己那个表兄面前也服了软。
惊喜?
什么叫惊喜?
这就是了。
他不由得庆幸自己,幸好自个没听自己娘亲的蛊惑,而是去给自己表兄道了个歉,否则这事可能还真没这么容易消下去。
你倒是明事理。孙伏伽满意地看着王守正,他这个弟子不算很聪慧,但这个性子像自己,否则当初也不会收他做徒弟了。
你那表兄虽然小心眼了些,不过是个讲理的人,你若以和待他,他就是再不待见你,也不会对你出手。
以后要是有机会,多和你表兄结交、结交,听说他是个有大学问的人,长安县有个不良人受他指点,现在都已经名满长安了。
孙伏伽的话让王守正有些呆住。
自己表兄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
以后两家往来的时候,王守正对自己那个表兄的唯一印象,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了一些,只会埋头苦读书的书生。
这段时日不曾往来,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王守正笑得有些勉强,应了下来,又和自己老师寒暄了一会之后,就请辞告退。
他脚步匆匆回家。
妇人就一脸期盼着的迎了上来:儿啊,你老师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要狠狠惩罚一下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王守正板着脸,挥了挥手:娘,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
闯祸?
这个字眼让妇人一愣,看着自己儿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自己怎么就闯祸了?
你知道我那个表兄是什么来头吗?王守正又追问了一句。
妇人眼里还充斥着满满不可置信的神色。
王守正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我那表兄,是能让朝中五六品官员低头认错的。昨天他不过将你赶出来,算是表兄宅心仁厚,念在亲戚的份上给你留了一份薄面。
五六品官低头认错?
妇人被吓一大跳,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也带着一丝丝颤抖:这,这是玩笑话吧,你那表兄不过是经营一家食肆罢了......
王守正一本正经,摇了摇头:老师说的话还能有假?
妇人的脸色又惨白下去几分,也是,大理寺少卿的话能是假话吗?这对他们那些当官的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那一家人不吭不响之间,竟然弄出来了这么大的名堂?
一股浓浓懊悔之意从她心头涌出,刹那间席卷全身,早知能有今天,那天就借给她们家一些粮钱了。
那王氏开口所求也不过只是一斗粟米。
只是那么一斗粟米啊!
王守正看着自己娘亲,轻轻叹了口气。有自己娘做出来的这种事,自己想要像老师说的那样,同自己表哥交好,怕是没可能的一件事了。
不过也好。
自己也没指望,那个突然就变得神秘起来的表兄,能够帮到自己什么。
这件事给自己娘亲一个教训,让她以后收敛一些,别尽做那些趋炎附势的丢人事出来。
妇人担心受怕了好一会,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