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魏征毕竟是魏征,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又摸了摸鼻子,很快就明白了是为什么。
可何姓男子一时半会没想起来,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店家您怎么敢这么断定的?
尹煊摆了摆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陈氏丈夫和其他人的嘴巴不一样?
何姓男子摇了摇头。
尹煊厉声说道:因为那个男人早就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淹死的。
一个已经淹死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为什么又恰好发生了火灾,如果不是为了隐藏男人淹死的事实,你觉得会起这么一场火吗?
何姓男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店家您是怎么知道那个男人是被淹死,而不是被烧死的?
尹煊笑了笑:他的嘴巴。
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是会呼吸的,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他在什么地方死的,必定会留下痕迹。
他如果被烧死的,那他的嘴里也应该是和其他人一样,有积蓄一些草木灰。
可他嘴里没有,反而是有泥沙、草根以及血块,这些都是淹死在水里的特征。
说着,尹煊顿了一下:你去查一下,火灾当天,陈氏和他丈夫去了什么地方,有没有去水边......
若是有人作证最好,若是没人作证,你就诈一诈那娘们,就说你已经查清楚了,她和奸夫私通的事被陈家男人发现,争执之间,误把男人推下了水,导致他淹死。
为了掩盖自己错杀丈夫的事,更是为了想要和奸夫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于是就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把一家都烧死了......
何姓男子倒吸一口凉气:她有那么狠的心肠?
魏征咂咂嘴,在一旁抽空补了一句:最毒妇人心嘛。
尹煊瞥了魏征一眼,这小老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一屋子那么多姑娘,也不怕被冲,不怕李英姿一棍子捅过来?
但你要记得,不要提及王家人的事,不要说什么失火误烧了王家的话。尹煊又多叮嘱了一句。
何姓男子挑起眉毛,向后仰了仰脑袋:您是说,和那陈氏私通的是王家男人?
尹煊摆摆手:猜测,只是猜测。
你说乡里一直捉风捕影地在说陈氏和人私通,可没人发现确凿证据。我们先立一个假设,假设这个陈氏真的和人私通的话......
一个乡不大,几十户人家,为什么一直有传闻、却没被人抓住呢?
要么...她们手脚都干净得很,一直都没人能发现。
可如果她们真的能做得很干净,这种风声风语也不会传出来。
要么...就是他们有充分的条件,能够做到不被人发现。比如说,他们在同一处地方劳务、他们的家很近......
尹煊抿了抿嘴唇,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最关键的,还是那个王家男人不正常。
你说...这出来卖菜、卖水果的,都是早上出发、下午回家。没听说谁,能卖到晚上去的。
而且西市和玄都观多远?他随便找一处地方住宿一晚,花些铜钱,哪怕不花钱,去别人家蹭一晚。
入夜了还穿过这么多个坊市,到玄都观去?
当然了,这都只是我的猜测,说不定那个王家男人就是位居士,宁愿冒着宵禁的风险,也一定要去玄都观。
所以最保险的就是不要提起他,如果你能从陈氏嘴里诈出些什么来,她自然什么都会交待清楚的。
何姓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拎刀站了起来:店家说得是,我现在就赶回去问问。
等何姓男子离开。
魏征刚好把一碗饭扒完,一边啃着玉米,一边好奇问道:店家,某有一事不解。
什么事?尹煊转头看向他。
魏征继续问道:您说这泥沙、草根,能判断这个人在烧死之前就已经淹死,这我能理解。
可您怎么就能判定,那男人就是被奸夫淫妇失手推下水,而不是故意按头淹死的呢?
尹煊轻轻一笑:你说的也有这个可能。
但我敢下这个判断,就是因为男子嘴里的血块。
魏征挑了挑眉:请店家赐教。
血块?
这东西就能证明是被失手推下水,而不是故意按头淹死的?
如果是被人强行按到水里,什么地方最容易受伤?尹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是脸,树枝、石子,都有可能划破他的皮肤。
但唯独嘴里是不可能有伤痕。
魏征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他嘴里的血是怎么来的,被人强行按头淹死都不可能留下伤口,总不至于自己失足落水嘴里会出血吧?
尹煊一点头,笑着说道:客人说对了,正是因为失足落水,他嘴里才会有血块。
魏征向后仰了仰脑袋,一脸的不可置信。
尹煊解释起来:说起这件事,不得不提起一个叫做压力的东西,随着水的深度的增加,水下的压力也会增加。
一边说着,尹煊把李丽质拉过来,两只手一边一个,推着她的脸颊。
魏征脸上神色有些古怪。
嘿,这小子动手动脚的!
也得亏是李世民今天没来。
尹煊很认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