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尹煊端着菜品出来,看到段瓘和程咬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眼里的神采又明亮几分。
果然!
程咬金和这个段瓘是认识的。
尹煊把菜放在程咬金面前,顺势坐了下去,笑眯眯地开口问道:两位是认识的?
程咬金拿着筷子的手一抖。
店家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的?什么时候他对一个人的身份有这么大的兴趣了?
啊,这个,嗯,是认识的。段瓘不敢说话,程咬金含含糊糊开口,应了下来都坐在了一张桌子上,他总不能说自己和段瓘不熟吧。
尹煊来了更大兴致:认识的?你们年龄相差这么大,是怎么认识的?
程咬金拿着筷子的手又一抖,结结巴巴说道:我,他是我家老爷的孩子,少爷性子向来宽以待人,所以我们是认识的。
段瓘脸更青了。
完了......被程咬金叫自己少爷,等出了这个门,说不定还要挨程咬金一通胖揍他们这些军伍出身的,没那么多顾忌,别人家的孩子也当自家孩子来养。
所以揍别人家的孩子,就跟揍自家的孩子一样。只要不打出什么毛病,那就随便打。
没事揍揍别人家的孩子,也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
尹煊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程咬金,又继续追问起来:原来客人你就是在樊国公府上当差,不知谋的是什么职位?
段瓘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桌子上。
程咬金脑子转的飞快,他发誓,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用心的去思考一个问题。
我不是在樊国公府上当差,我是左骁卫胄曹参军。愣了一小会之后,程咬金飞快地给出来一个回答。
胄曹参军并非是什么大官。
从八品的官职,掌管兵械,再说的简单一些,就是给兵器库看大门的。
尹煊稍稍有些失望,自己都引导程咬金说自己在樊国公府上当差了,没想到他竟然没落入这个语言陷阱里。
要是他能承认自己是在樊国公府上当差,那乐子可就大了。
原来如此。尹煊点点头。
程咬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区区官吏罢了。
他提起来的心刚刚放下去一些。
尹煊就又追问了起来:那你怎么称呼樊国公为老爷的,我记得行伍之中,好像并没有这种说法?
程咬金咬了咬牙,心里腹诽,这店家今天的问题怎么如此之多!
早知道他会这么问,那就应该在家里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假身份。
一边这么想着,他又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恶狠狠地瞪了段瓘一眼。
只是习惯、习惯。程咬金结结巴巴地回道。
尹煊又抠着字眼,问了程咬金一些问题,看着程咬金一脸慌乱的神情,心里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这个乐子不大,但多多少少还是能满足一下自己的。
等尹煊不再追问下去。
程咬金漫不经心地问道:店家今日怎么想起来问这么多问题的?
他是瓜怂,但不傻。
尹煊问的都是些平日里他不会问的问题。
尹煊一脸无辜:因为无聊啊。
程咬金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尹煊继续说了下去,咬着字眼:看你和这位国公之子好像认识,再加上出手阔绰,所以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这种理由?
程咬金不信,还没等他继续发问。
尹煊就接着说道:你要是国公呢,我正好可以对你涨一波价。
程咬金挑了挑眉毛:店家这是何意,国公不应该更加好生对待,怎么还要涨价?
尹煊一脸严肃,正色说道:没错,国公就应该更加好生对待,所以怎么能让他吃和其他人一样的食物?
所以要涨价,要卖的不一样。
程咬金向后仰了仰脑袋:涨价了卖的东西不都还一样?金丝肉是金丝肉、翠椒肉是翠椒肉的?
尹煊摇头,大义凛然:不,当然不一样,里面倾注了我对国公的敬佩,这种情感是别的菜里没有的。
国公怎么能吃和平民一样价格的食物呢?
程咬金张了张嘴,看着尹煊的眼神都变了。
好一副嘴脸。
多一个倾注了敬佩的理由,就能卖得贵一些,况且,他从尹煊的言语中,可是看不出来半点他对国公的所谓的敬佩之情。
只看到了一把明晃晃、寒锃锃的刀,想要收割他的荷包。
程咬金现在很庆幸,幸好俺老程聪明的很,没有上这小子的当!
怪不得他为什么要这么追问下来,原来是藏着这样的一个心思。
段瓘看着尹煊,突然开口:我是国公之子,怎么不见店家你给我涨价?
不仅仅是尹煊、李淑他们愣住,就是程咬金都愣了一下,十分诧异地看着段瓘。
这孩子......是不是脑子被他父亲给打坏了?
别人都是巴不得自己少花钱,怎么到他这,没被人多要钱,他自己还不乐意了?
尹煊没说话,只是怜悯地看了段瓘一眼。
段瓘有些急了:店家,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可是国公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