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煊用词很考究,在这些人面前,他没再用小三哥的称呼,而是用了他稍微有些膈应的小三这个称呼。
仅一字之差,所蕴含的意义大不相同。
小三哥可以理解成礼貌的称呼,也可以理解成敬称。
可小三就完完全全是平等交流,甚至还带着一丝上位的含义。
汉子抬头看向周小三。
周小三面色无虞,神情自怡,对这个称呼一点异议和不悦都没有。汉子略有些失色,在周小三眼里,已经认可了尹煊有资格去这么称呼自己。
汉子咬了咬牙:某狗眼不识大人,冲撞了您,某愿认打认罚。
尹煊摆了摆手,眯眼笑了起来:我是那么粗鲁的人?
放心好了,你们也不过是被人利用,无心之失,我又怎么可能会打罚你们。
汉子一愣,周小三也很惊讶。
竟然这么好的心肠。
话说到这,尹煊一顿,摆了摆手:但是......你们毕竟是做错了事,不仅是冲撞了我那么简单,还冲撞了那三位贵人。
你们知道那三位贵人的身份吗?
汉子猛地摇头。
尹煊搓了搓手,轻声说道:具体身份我也不方便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他们三位,都是国公一级的人物。
国公?
国公!
汉子被吓得一哆嗦,惊恐地看着尹煊。他们被捆在这里的时候,也曾讨论过那三位贵人是什么身份。
幻想最大的也不过是县伯怀贞坊里最大的人物,就是那位县伯大人。
这国公......可是比县伯大了足足四品。
真,真的?汉子身子哆嗦,嘴巴打架,面无血色,惨淡的很。
尹煊轻轻一笑:我不过白身,你也不想想编排国公是什么罪名?我会这么做?
汉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这么一问只是垂死挣扎一下。
尹煊把灯拿下来,渐渐离近,灯光打在他脸上,只照明了一半:你知道在我把你们抓起来之后,他们讨论了你们很久?
汉子心肝颤了一下。
你可知道,他们最后不情不愿,还是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把他们劝住的?
汉子心肝又颤了一下,险些和尹露露似的,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尹煊也没说谎。
程咬金他们的确讨论这些人讨论了很久当然不是因为被这些气着,而是在讨论这五个人得有多废,才一点反抗都没做出来。
走的时候的确是不情不愿没吃饱喝足能情愿嘛?
不过尹煊说自己费了很大功夫才把他们劝住,这句有些夸大其词,尹煊只是丢了一句再吵吵就拉黑,以后酒菜不卖给你,这三人就乖巧离去。
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至于会被理解成什么样......尹煊又管不了别人脑子里会生出什么想法。
店、店家,小人该怎么做?汉子哆哆嗦嗦地开口。
尹煊摇头,微微一笑:让你们拿金银钱财出来,想来你们是拿不出来的,就是把你们榨干,也榨不出几两油水出来......
汉子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现在他们这五个人手里全部的钱加在一起只有三百多文今天早上他们从快活林掌柜那里领了五百,一个白天就在赌坊输了一百多钱。
但你们也知道那些王公贵族的手段......
要是你们什么都拿不出来,他们可是真的会把你们拿去榨汁的。
汉子的脸色又一白,尹煊很惊奇地看着他,也是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脸色能够白到这种程度。
我倒是可以教你们一个法子。尹煊看着哆哆嗦嗦的五个人,微微一笑,用喉咙后半部分发声,吐出带着蛊惑语气的话语。
五个人眼里放着光,无比期待地看着尹煊。
尹煊抬手指了指他们脸上,被自己打伤的部位:谁找你们的,你们就问他要钱,至于要钱的名义......我都替你们想好了。
工伤。
汉子愣住,看着尹煊。
尹煊见他一脸茫然,随即解释起来:你们拿他钱财、替他消灾,被我打伤是因为你们替他做事......
既然如此,你们的伤就该由那个人负责。
像是什么治疗费、疗养费、心里创伤费......
汉子开口打断尹煊的话:等等,店家,何谓心里创伤费?
尹煊一摆手:你们五个没打过我一个,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这个也是需要补偿的。
汉子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把尹煊的话给记下来。
尹煊掰着手指,很是贴心地帮他们算计起来:像是治疗费,一人一贯、疗养费按照一人一天一百钱来算,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人就是十贯,心里创伤费起码得和治疗费一样,一人一贯吧。
更不要说你们被我打伤之后,不好找工作,这误工费也得算上去吧。
说到这,尹煊顿了一下:那人给你们开了多少钱?
汉子老老实实回道:五百文。
尹煊继续说道:那就是一人一百文了?那这么算来,误工费一人一天一百文,伤筋动骨的这一百天里,你们的工钱也被耽误,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