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宅子是照你吩咐,去年就买下了,原本就是个无人的老宅,从这个镇的言老爷手里买的,这是他大哥的产业,他大哥一家死了二十多年了,这里也空了二十多年。”
“我在这里准备了些吃的,把里面的床铺也准备好了,你就将就着休息一下,晚上我来接你去码头。”
戴雨浓抬起头,默默地看着王妈。
“让阿姐费心了。”
王妈的脸上这次有了些笑容。
“费什么心,真正费心的是住在杜公馆四楼的杜四爷,听说这一段时间里,他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我就知道,那瘸子在费心巴力地算计我阿弟。”
戴雨浓笑了笑,心里却一沉。
“阿姐你放心,他算计不了我的。你先回去吧,时间久了,怕杜公馆的人疑心你。”
王妈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
“不用担心,他们谁也不会知道我来接你了。杜公馆乱着呢!”
戴雨浓疑惑地看着王妈,皱着眉头。
王妈接着说道。
“杜四爷本安排我去医院照顾一位受伤的秋小姐,后来又说杜老爷想喝我熬的粥,让我回了杜公馆,可没想,杜老爷不知为啥,上吐下泻,进了医院。我这不就几头跑了么,要么去照顾着秋小姐,要么去照顾医院的杜老爷,还要会杜公馆去忙活着厨房里的事儿。”
戴雨浓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天井上空如断线珠子般往下落的雨水,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如同朵朵绽开的白梅花。
他半眯着眼睛,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猛地转过身来,双手扶在王妈的肩上,急切地问道。
“阿姐,你今天见过杜宇生没有?”
王妈一愣,一脸疑惑地说道。
“见过啊,躺在病床上呢,虚得很,早晨喝粥都是我用勺子喂的。”
戴雨浓眉头一皱,又问道。
“阿姐,你知道是谁给杜宇生下的毒吗?”
“下毒!”王妈满眼惊恐地看着戴雨浓,“阿弟,怎么敢有人给杜老爷下毒。”
戴雨浓慢慢地松开扶在王妈肩头上的手,一脸怅然,他慢悠悠地转过身,缓缓地在屋檐下踱着步,双手抱在胸前。
杜宇生刚刚已经在机场见过了,别说中毒了,看他的脸色,中奖还差不多。
阿姐的话不可能骗自己,那他为何要假装中毒,躺在医院里呢?
如果是为了避自己遇刺身亡的嫌,他应该会告诉我的,他为何又不给我说呢?杜宇生为何要将这件事情对我隐瞒,这里面有文章!
戴雨浓左思右想,紧闭着双唇,一脸沉重。
只有一个可能,杜家兄弟既是在避嫌,又是在掩人耳目。
掩谁的耳目?
王妈,自己的阿姐?是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在掩其他人的耳目。
自己能够将阿姐安插进去十多年,难道就没有其他人……
杜家兄弟为何要掩人耳目,不会有别的事情,只有一件事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杀我!
戴雨浓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停下脚步,睁大双眼,一双惊愕的眼睛看着青石板上那朵朵白色的雨花。
“杜宇风,你好毒!”戴雨浓喃喃地说道,声音很小,小得让坐在边上的王妈根本听不见。
雨声很大,戴雨浓的心里却是一片静寂,他突然豁然开朗,顿时将一切看得透彻。
杜公馆,四楼。
“二哥,回来了。”
杜宇生一脸的悲切,双眼通红,阴沉着脸,点点头。
“他下飞机见你了?”坐在轮椅上的杜宇风又问道。
杜宇生叹了口气,偏过头去,看了看窗边飞扬的窗帘,窗外的雨声传来,一股冷风吹进来,让他感觉有些刺骨的寒冷。
“见了,他亲自拧的开关。”杜宇生轻轻地把手里的文明棍放在紫檀长案上。
杜宇风似乎并不在乎杜宇生的情绪,一双阴沉的眼睛看着杜宇生,冷冷地笑了笑。
“他拧了多少圈?”
杜宇生一愣,疑惑地看着杜宇风,想了想。
“三圈!”
杜宇风干瘦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奸诈的笑容,胸有成竹地说道。
“他没上那架飞机……”
杜宇生顿时站起身来,满脸惊愕地看着杜宇风。
杜宇风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地拨了一颗翠绿的算盘珠子。
“啪”,清脆的声响在硕大的房间里回响,又瞬间淹没在窗外传来的阵阵雨声中。
“戴雨浓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杜宇风看着满脸惊讶的杜宇生,轻声说道,“他也不想死!”
杜宇生一只手撑在长案上,俯下身去,一双凌厉的眼睛看着杜宇风。
“他的死,我们必须亲眼所见!要不然,你一辈子都不会睡安稳!”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