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水脸上顿时涌上一股无法压抑的悲愤,圆睁着双眼,愤怒地看着戴雨浓。
“交易?!在你的眼里,别人的生死无非是你手中的筹码,随时可以拿来交易?”
戴雨浓见着田文水有些激动,眼里露出些许得意的神色,他用阴沉的声音回答田文水。
“可能你更愿意听敌人、斗争这种话,这种话对你们来说心里更容易接受,可是在我看来,它们更冰冷。”
田文水强压着心底的怒火,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来。
为何戴雨浓这一路上要和自己聊这件陈年往事?
他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戴雨浓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田文水,刚要说话。
突然,机长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弯下腰,轻轻地在戴雨浓的耳边说了两句。
戴雨浓的脸色有些凝重,用低沉地声音说道。
“通知上海机场,我只在那里停留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里,你能加多少油就加多少油。”
机长立正、敬礼,转身又进了驾驶室。
戴雨浓略略地迟疑一下,也站起身来,跟着机长进了驾驶舱。
田文水偏过脸,看了看窗外,厚厚的乌云层层叠叠,根本看见任何东西,但他能感觉到飞机在缓缓地下降。
上海快到了。
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田文水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加入组织,第一次进入静安小组,和方城见的第一面,第一次认识了童白松,还有那牺牲了的六位同志。
“文水,组织上决定派你去上海,你的看法呢?”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李部长,一脸微笑问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
年轻的田文水顿时一脸高兴的笑容,愉快地回答说:“坚决执行任务,服从组织安排!”
李部长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一脸坏笑地骂道。
“你这家伙,没出息,就想跟着老婆转。”
田文水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一脸灿烂的笑容。
“你可记好了,派你去上海,可不是让你和老婆度蜜月,卿卿我我的,是有大任务嘞!”
田文水极力掩饰着脸上的笑容,一个标准的立正,向李部长敬了一个礼,大声回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李部长端过一杯水,塞在田文水的手中,又示意他坐了下来。
“情况很复杂,你到了上海,五豪同志会亲自给你布置任务。你可是我们培养出来的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我们特情科的宝贝,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
田文水冰冷的手捧着暖暖的水杯,心里满是温暖,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十九岁就加入了组织,是我们这群老家伙看着成长起来的,组织上对你也是绝对的信任。这次去北平培训,有什么感受?”李部长不紧不慢地和田文水拉起了家常。
田文水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双清澈的眼睛显得有些凝重,一脸老成的神色似乎与他那张较为稚嫩的脸不大相符。
“培训我的老师本事很大,可是为何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在接受培训?”田文水皱着眉头看着李部长,问道。
李部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了笑。
“要请动那尊大神给我们培训情报人员,可不容易啊!据我所知,你的培训时间是夜里九点至十二点,对不对?”
田文水点点头。
“这就对了,我们分别派了几个人过去。老师是高人,为了保密,也为了保护你们的身份,都没有让你们互相见面,更别说认识了,他都是一对一的给你传授。”
田文水一愣,疑惑地问道。
“我至今都不知道老师的姓名,这也太奇怪了。”
李部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田文水,微微地笑了笑。
“既然人家不说,你就不要问。或许,以后你们会认识他的……”
李部长似乎不想再谈田文水的老师,换了个话题。
“冰梅随五豪先过去了,你过去后,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多照顾着。冰梅这孩子命苦,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田文水稚嫩的脸显得很凝重,狠狠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事,你到了上海,可能会认识一位从日本回来的年轻人,多多留意。”
田文水皱皱眉,疑惑地看着李部长。
李部长笑了笑,说。
“他也是我们培养出来的情报人员,有大用处,让你留意,也就是保护的意思,但你不要在他面前泄露你的身份。”
田文水松开眉头,又重重地点点头。
“他叫什么?”
“方城。”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