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处长!”金秀兰一脸正经地向缓缓向她们俩走来的田文水立正、敬礼。
田文水微微地点点头,眼神却根本没有看向金秀兰,只是盯着金秀兰身后的刘玉书。
金秀兰当然清楚他与刘玉书的关系,快速地放下手,疾步向过道尽头走去,头也没回。
刘玉书刚要跟上,田文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刘玉书疼得眉头一皱,刚想要发作,突然瞧见田文水的眼神既威严又慈爱,只得咧咧嘴,停下了脚步。
田文水凌厉的眼神看着刘玉书,刘玉书心里一怔,这种眼神她在梦里渴望过千百次,每一次都让她从梦中流泪惊醒。
现在父亲真实的目光近在咫尺,她却不敢再与它对视,刘玉书努力地想挣脱田文水的手,挣扎了片刻,只得无力地放弃。
“我只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为了你娘,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田文水的声音很小,却字字入了刘玉书的心。
刘玉书低着头,默不作声,她突然期待着田文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知道只有那般,她才会卸掉心里那份沉重的铠甲,可以痛痛快快地在父亲的怀里痛哭一场。
忽然,田文水轻轻地松开了刘玉书的胳膊,伸出粗壮的手指轻轻地捋了捋刘玉书额头上有些凌散的头发,一脸慈爱,又一脸的不舍。
“玉书,叫声爹……”田文水黝黑的脸上突然挤出从未见过的笑容,那是一种绝不会出现在臭名昭著的特务脸上的笑容。
刘玉书涨红了脸,呆呆地看着田文水如刀刻般沧桑的脸。
突然,她捂住嘴,转身跑掉了。
田文水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却又瞬间恢复平静,默默地转过身,看着刘玉书远去的背影,原本站得笔直的田文水显得很落寞。
他的背微微有些驼了……
刘玉书跑过走廊转角处的电梯间,李文松正在电梯间的角落里抽着烟。
电梯还在1楼,正缓缓地向上。
李文松左右看了看,慢慢走到满眼通红的刘玉书面前,轻声说道:“玉书,放弃你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组织要另有安排。”
刘玉书偏过头来,默默地看了看李文松,没有说话。
李文松又说道:“你不能因为个人私仇,忘记了组织原则,你这是在犯错误!”
刘玉书还是没有说话,电梯门缓缓地开了,她一步跨了进去,转过身,一脸平静地看着假装若无其事抽着烟的李文松。
电梯门缓缓地关上,李文松从门缝中瞟了瞟刘玉书最后一眼,心里似乎有了底,他相信一个共产党员的基本素养。
李文松轻轻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将手里的烟蒂摁灭在电梯门边上的烟灰缸里,只听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李副站长……”
李文松心里一紧,回过头来。
“田,田处长好!”
田文水阴沉着脸,从走廊的转角处走了出来,站在李文松的身后。
“局长还在开会,估计一时半会还完不了,要不咱们走走吧?”田文水开口了。
李文松顿时满脸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立即上前两步,回答田文水。
“卑职倍感荣幸……”
李文松立即按下电梯的按钮,他心里明白,田文水所说的陪着走走,不过是想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说些私密的话。
一个堂堂处长与自己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说呢?李文松心里嘀咕着。
悦来饭店本是在当年肃亲王府的花园前面盖起的一座西式饭店,肃亲王府的花园也就成了饭店的花园。
田文水和李文松静静地走在花园里的小道里,道边花草繁盛,虽说前几日大雪纷飞,却也是挡不住春天的脚步,各式的花草枝头上早已冒出了嫩芽。
纤瘦文弱的李文松默默地跟在健硕强壮的田文水身后,两人似乎在你一句我一句交谈着。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站在三楼305房间的窗户前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两人越走越远,一脸严峻,瞳孔不经意地微微缩了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