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卧底这个组织？”方城站起身来，惊讶地说道。他想到了老许是自己的同志，也猜到了他是卧底，却没有想到老许不是在杜宇生身边潜伏，而是针对那个组织。
老许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脸平静。
“这有什么奇怪，在那个年代，有多少仁人志士，隐姓埋名，都是积极地做一些事情。”
方城看着老许苍老却异常平静的脸，心里有诸多的疑惑，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老许似乎从方城的眼里看出他满心的不解，笑了笑。
“你有很多的事情都不知道，也有很多的秘密你根本不清楚。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方城默默地坐下来，身体向前倾了倾。
“自从王亚樵死了以后，这个组织看似已经土崩瓦解，再也不见有什么作为。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假象。那两个不世天才，一个叛出组织，一个被血腥暗杀，看似群龙无首的这个组织里又涌出了一个新人。”
老许顿了顿，他在考验方城。
“杜宇风！”方城脱口而出。
老许欣慰地点点头。
“不错，就是他。他现在才是这个组织的核心人物，这个人可以说是天生异才，横空出世！”
杜宇风的智慧和能力，方城是见识过的，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简直就是天生的谍王，天生的阴谋家。
“戴、王二人淡出那个组织以后，几乎所有的事务都是杜宇风在处理。我甚至一度怀疑就是杜宇风成立了这个组织，行事滴水不漏的杜宇风暗地里谋划的事情，迄今为止，我也最多知道两三件而已。”
方城皱皱眉头，不解地问道。
“杜宇风既然能力超群，他完全可以做一番事业，在那个时代里，单凭他的智慧完全可以碾压众多高人。”
老许笑了笑，又轻轻地摇摇头。
“你错了。杜宇风只能做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特工之王，自从他成为这个组织的主脑后，就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变化，这个变化甚至没有引起所有人的警觉——黑龙会的活动逐渐减少，活动空间逐渐被压缩。黑龙会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其破坏力远远不如日本人成立的什么满铁结构，梅机关，竹机关等等。”
“你怀疑是杜宇风在刻意打压黑龙会？”方城急声问道。
老许默默地摇摇头，喃喃地说道。
“我在他身边呆了近二十年，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方城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在他认为，这是最简单的问题。
“这个组织有名字吗？”
老许看了看方城，叹了叹气。
“这个组织的名字，我也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知道——青鸾。”
“青鸾？”
老许点点头。
“凤凰涅槃之前，它就是青鸾。这是一种神鸟，一种比凤和凰都要神秘的神鸟。世间只一只青鸾，传说中它是只伴在西王母身边。”
“青鸾从未见过自己的同类，它是天地孕育而生，顶底红冠，羽翼赤黄，尾翼是三条青色的羽带，鸣声悠扬清脆。有一天，它随西王母同上琼台，看见了凤和凰，顿感孤寂，它决定离开西王母去寻找另外一只青鸾。”
“青鸾找寻了一生，也始终未见另外一只同类，直到某天它飞到了周穆王的王宫里，站在周周穆王寝宫的窗台上，看见了寝宫里的一面铜镜，铜镜里映出了它的影子。”
“就在那瞬间，青鸾以为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另一半，它对着铜镜唱了一生中最后一首绝美的歌，死去了。这是《山海经》里记载的青鸾。”
方城似乎听得入了迷，一个组织居然会用这种神鸟的名字，不知取这个名字的人又会有怎么样的境遇。
“这个组织就叫青鸾。极其的神秘，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李士群之死，上海扛把子傅佑庵被杀，都是杜宇风策划的。”
“他们不是被军统的人干掉的吗？”方城不解地问道。
老许微微笑了笑。
“借刀杀人，李士群是杜宇风借日本人的手，姓傅的是他借军统的刀。如果没有杜宇风在背后暗中谋划，他们哪能如此轻松地干掉两大国贼汉奸。”
“既然青鸾这个组织和黑龙会完全不同，你为何要卧底进去呢？”
老许意味深长地看着方城，回答道。
“一把锋利的出了鞘的刀，如果不握在自己手中，你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惧怕。同时，你又会担忧它会被别人握在手中。一个不受控制的组织，它越强大，破坏力就越大。”
“这个道理李部长懂，那位刚在北平下了飞机的人也懂。要么控制它，要么毁灭它。这是亘古不变的原则，最残酷的原则。”
方城心里一沉，他知道，李部长会给老许下达什么样的指示。只是让方城想不到的是，早在二十多年前，这只“青鸾”就引起了组织的注意，甚至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谋划着让老许卧底进去。
“这只青鸾在抗战时期的确做过诸多有益于国家的事情，只是目前的形势变了，这只青鸾也变了。它似乎失去了方向，甚至失去了控制，它更多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