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汉山连忙支吾道:“没,没人,我也是说说,指不定他盗了恭亲王府宝剑的事儿已经传出去了,那恭亲王的后人还不找他要东西……”
田文水鄙夷地冷笑一声,知道这老狐狸不会说实话,即使自己再怎么逼问,也不会问个所以然。
田文水将桌上的一封档案袋轻轻地推在马汉山的面前,又看了看边上的李文松,说道:“你知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内容?”
马汉山将木匣轻轻地放在桌上,有些疑惑地拿着那封档案袋,翻来覆去看了看,档案袋上标着“绝密”二字,档案袋正面写着《北平站潜伏日寇高层密档》,这玩意儿是马汉山当年为了堵住军统高层的嘴,特意做的一份假档案。
“怎么?田处长,有问题?这里面可是记录的兄弟们在日本人内部周旋,舍生忘死的全部功劳啊!”马汉山一脸严肃,甚至还带着丝丝的愤恨。
“功劳?亏你马汉山说得出口!”田文水拍了拍档案袋,又把另外一封档案袋丢在马汉山的面前。
马汉山狐疑地拿着另外一封档案袋,封面上赫然写着《倭谍金碧辉审讯秘录》,马汉山的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有些事情真的瞒不住。
“你连做的假档案都不用心,你知不知道这份假档案和金碧辉的口供有多少可以印证,又有多少是吻合的。你投日,给日本人传递过多少情报,你们记录在这份假档案里的是说给日本人给的假情报,可是金碧辉的口供中,时间、事件都相同,内容却截然相反。这他妈的就是铁证!”
田文水的语气越来越严厉,使劲地拍了拍那份档案袋。
“田,田处长,您别生气,说不定是日本间谍金碧辉招的假口供呢……”坐在边上的李文松怯生生地说了一句,马汉山瞟了他一眼,连忙接道:“对,对,上面也不能听她金碧辉一个人说吧。”
田文水呼地站了起来,“你们两个猪脑子,41年,7月12日,北平站为打消敌寇对其怀疑,将北平地下党有关情报通报敌寇,北平地下党损失惨重。”
“这是你的假档案里的记录,甚至还为此特意请赏100大洋,可是事实上呢!据金碧辉交代,同样的日期,同样的事件,你出卖的是军统特别行动队的三名暗杀松井十四郎的特工。日本人根据你提供的情报,秘密将三名特工处决,为了保护情报来源,秘而不宣,若不是金碧辉招供,戴局长还以为他们三个临阵逃跑了。”
田文水的脸越来越黑,如刀般锋利的眼神看着马汉山。
马汉山如泄气的皮球,一脸惊愕地看着田文水,心里却在暗骂李文松等人,这些狗东西,做事怎么不过脑子,就算做个假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漏洞。
“她爹,我的田大处长,您就别再揪我们北平站这些个事儿了,在那个时候,我们站男男女女十几条命要活下来,没办法……”马汉山的声音近乎于哀求。
边上的李文松顿时领悟过来,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有些无措,说道:“田处长,您是不知道,那年我们马站长为了让站里的兄弟们活下来,也是操了不少心,最后要不是那个姓金的抓了我们站的发报员刘小姐,要把她送给宪兵队的井上参谋长,我们马站长也不会……”
李文松突然看到田文水如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不敢再往下说。
瘫坐在椅子上的马汉山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立即接嘴说道:“田处长,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是她……”
“闭嘴!”田文水大喝一声,两人顿时惊恐地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心里却心生欢喜。
田文水缓缓地坐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这玩意儿真的是稀世珍宝?”
田文水指了指面前的木匣,语气柔和了许多。
马汉山顿时醒悟过来,连忙站起身,将木匣捧起来放在田文水的面前,脸上又堆满了谄笑,神秘地说道:“绝品,世间绝品!我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没守住自己的心。”
田文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边上的李文松,轻轻地将木匣打开,又轻轻地将那把用九龙金丝苏绣包裹的九龙宝剑拿了出来,缓缓地放在木匣上面。
田文水咽了咽口水,伸出两根手指,捏着那块九龙金丝苏绣的一角,突然用力地一揭,整块黄色的九龙金丝苏绣展开了。
坐在马汉山边上的李文松顿时张大了嘴巴,马汉山的眼里满是得意的神色,时不时地瞟了瞟对面的田文水。
田文水看着面前的这把没有出鞘的宝剑,眼神越来越惊喜,似乎整个眼睛都被剑鞘上那些如漫天繁星的各色宝石所俘获。
三尺二分的黑色鲨鱼皮剑鞘上镶嵌着至少上千颗各色的如沙粒的宝石,那些沙粒宝石有大有小,完全按照九天之上的万千星宿位置所嵌。乍一看,整个剑鞘如同天上的银河横卧其中。
隐约中,那条银河的下面悠然飞腾着九条黄金铸造的五爪巨龙,栩栩如生,神色威严,姿态迥异,那九条五爪金龙似乎就游弋在那条灿烂银河之中。
惊讶地田文水慢慢地收了自己的手指,似乎不敢再对这把九龙宝剑有丝毫的染指,他淡淡地说:“绝品,绝品!”
马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