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的同志,他是不会知道的。
“老胡牺牲前十几天,上海地下党的同志们开会,会后他特意把我留下来,把这个暗号交给了我,让我和你联系。”大壮一脸平静地说道,眼神却很复杂。
“他还交代了什么?”方城默默地问道,老胡的牺牲,他是有责任的,敌人太过歹毒阴险,自己没有顾及到敌人内部争斗会拿地下党人来做牺牲品。
“他交代在上海要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你现在就是我的直接上级,不再受上海地下党的单线联系。”大壮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打入中统的?”方城问。
大壮偏过头来,咧嘴一笑。“方经理那年去了东北,那年我才上中学,在学校里入了共青团,因为长得憨厚老实,组织上特意培养我,让我中学一毕业就考进了中统在南京特设的培训班。从那天开始,我就潜伏进了中统。”
方城顿时一笑,“看不出来,大壮你还是个老同志,老革命了。”
“那是,要说参加革命,我可不比你晚多少。”大壮一脸自豪地说道,“要不是我在杰弗洋行配合着老童,他能那么顺利地把那么多的物资、药品和金条送到我们的根据地,解放区去?”
“老童知道你是自己人?”方城惊讶地问道。
大壮点点头,笑了笑:“知道,我们一直配合得很好,他与上级联系,组织货源,我就安排人手,运输路线,我又有中统身份,行事自然方便得多。杰弗洋行自从王美兰来了以后,就成了中统上海站的总部,站长是关候亭。我当初进入杰弗洋行还是接受的中统的命令,打入美国人在上海的贸易机构。”
“看来当初徐恩增不简单啦,把间谍都安插进了各个角落了。”方城叹了口气,说道。
“抗战时期,没有办法,也都是在举全国之力,一致抗日,那个时候的中统、军统没斗得这么厉害,双方甚至还经常合作,都是为了打小日本。现在不同了,鬼子打跑了,这两帮人斗得不亦乐乎。”大壮摇了摇头。
“老童是什么时候被王美兰提出来的?”方城问道。
“就是昨晚凌晨,他拿着一份手谕去找的上海警察局长齐从海。那个流氓地痞出身的齐从海一见手谕,话都没说,直接把人交给了我们,也是我开的车接的老童。”大壮回答道。
“老童有没有给你暗示过什么?”方城又问。
大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把人带到杰弗洋行,他一进门,只说了一句:这个地方很久没来过了。他把那个“方”字说得很重,我就明白了,他在暗示我来和你接头。”
方城笑了笑,这老狐狸还是一如既往地精明。
“那你刚才在车上……”
“车上的那个老和尚,我看不简单,身份不明朗,我只能装成一个傻乎乎的特务。”大壮微笑着说道。
“你觉得老和尚不简单?”方城顿时来了精神,侧过身来,问大壮。
大壮点了点头,“老和尚来找王美兰,我正巧在边上。”
方城没有开口,老和尚果然瞒着自己。
“老和尚是自己找到杰弗洋行的,因为他的身份很特殊,是个和尚,大家既好奇,又不怎么警觉。王美兰在楼上见的他,老和尚一来就开口向王美兰说,你知不知道温庆河是怎么死的?”
方城一惊,老和尚心思缜密,他看穿了王美兰心中的软肋。
“王美兰自然来了兴致,就急忙问他。你知道老和尚说的是谁?”大壮卖了个关子。
“田文水?”方城脱口而出。
大壮摇了摇头,笑了笑,说:“不是,是你。”
方城一愣,老和尚说是自己杀了温庆河,他为何这么说,难道他要把复仇的矛头指向自己?
“你为了救兄弟老林,一枪将温庆河杀了,然后把责任推给了军统的人。”大壮淡淡地说道。
方城想了想老和尚的话,突然,他眼前一亮,老和尚这一招好毒。
那天晚上敌我对峙,方城根本无法出手击毙温庆河,老和尚故意说成是方城开的枪,不过是想让王美兰意识到真正的凶手是军统的人,那天晚上军统的人只有秋月枫、田文水、文重月和司机阿森。
后两个人已经死了,只能是前两个中的一个。
王美兰如此精明,自然会想到老和尚是在故意骗她,她得到了真正的答案,知道了真正的凶手。
可是老和尚为何要说成自己呢?方城百思不解。
大壮见方城没有说话,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你送我去杰弗洋行吧,估计王美兰也该忙完了,你也好回去交差。”方城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以后要联系我,你就随便找个电话,直接打到杰弗洋行的总台,就说找我要货。”大壮说道。
“中统的人不查证?”方城反问。
“我早就做了一笔假买卖,一直没有给对方交货,买家也是我们的人,留下这个催货的缺口,就是专门留下给你,让你假装买家打电话催我交货,我就会找借口出来和你见面的。”大壮笑了笑。
方城笑了笑,点了点头。
“咱们怎么救老童?”大壮又问道。
“救他?他在里面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