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之道,那就是通过大汉奸丁默村的手。抗战胜利后,丁默村看准时机,与军统戴笠早已搭上了线,期望以投诚人员来保住性命,他现在还在浙江给民国党效力。
丁默村早晚会被重庆政府清算,他目前唯一的靠山是戴笠,以丁默村的狡诈和多疑,他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一定会脚踩几条船。
只是,上哪一条船,都需要船票。
方城决定将那份真正的汪兆铭文件送给丁默村,当作他上第二条船的门票,丁默村很清楚,这份文件如果在戴笠手中,分分钟会变成一堆灰烬。如果戴笠不保,只要他在合适的时机递给蒋委员长,既可以和戴笠做切割,自己还能以此立功,保命是没有问题的。
方城要把文件通过稳妥的方式交给丁默村,唯一的人选是许常山,这也是汪兆铭临去日本特意交代过的。当然,丁默村肯定也是知晓此事。
要让许常山不露痕迹地去“帮助”方城完成任务,明永和尚是关键,只有他将实情说出来,利用许常山救家人心切的心态,让他自己去找出真实文件来。
许常山既不会把文件交给关候亭,又不敢交给文重月,他唯一的出路是北上浙江,投靠丁默村。许常山知道丁默村目前与戴笠打得很火热,是戴老板眼前的红人,只要丁默村出面,自己的家人肯定会安全。
丁默村会出面吗?一定会的,毕竟许常山送来的不单是自己报名的护身符,更是自己给戴老板的一顶紧箍咒。
许常山一路很兴奋,他甚至为自己的计划精妙笑出了声,甚至那份真的文件在什么地方,他都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就在明永和尚禅床上的那顶蒲团里,自己十多年的警察不是白当的。
金小姐给明永和尚换了药,低下身来问明永和尚:“大师,方城让我给你带句话,过了今晚,明天有人来接您出院,他们会护送您离开上海。他还说,大师本是巨匠,世间可以少一个撞钟的和尚,却不可以少一位制墨的大家。”
明永和尚微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地对金小姐说:“方城想得周到,共产党才是真正的仁义侠士,这是天下大势所归,民心所向,善哉善哉。”
金小姐端着药盘出了病房,下了楼。
聚财仓库的库门虚掩着,离仓库不远的一条小巷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路灯的照射下,拉着很长的影子。
方城知道关候亭他们到了。
方城站在聚财仓不远的地方默默地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就将还剩大半截的烟头丢在地上,用鞋狠狠地踩了两脚,竖了竖大衣衣领,缓缓地走上仓库门。
仓库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没有一点声响,方城侧着身走了进去,他的头刚一露出来,一支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脑勺。
方城没有动,却没有一丝的紧张。方城知道,紧张的是关候亭,这把枪似乎还散发出淡淡地兰花香水味儿。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方经理。”这是王美兰的声音。
方城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此时在鸦儿嘴码头,关署长又怎么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呢?”
方城慢慢地转了身体,那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眉心,果然是王美兰,脸上再也没有过去的那种媚态,只有一脸的肃杀,原本瀑布般的黑发盘在了头顶,原来紧身的旗袍换成了一身紧身的马裤。
“关候亭和童白松呢?”方城眼里闪出一丝笑意,微笑地问王美兰。
“他们自然是在准备接收长利号,你把东西交给我,我们自然会兑现承诺。”冷若冰霜的王美兰说道,手里的枪却纹丝不动地对着方城的脑袋。
“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打算把文件给你们,你会不会开枪?”方城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在赌,赌关候亭和童白松就在附近,他需要把关候亭引出来,更需要拖延时间。
“方经理,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来激一个女人,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区别在于理性和感性,说不定一个感性的女人会因为冲动而扣动扳机。”王美兰似乎看出了方城的伎俩,方城现在想见到关候亭,至于为何要见关候亭,方城不明说,王美兰自然要给自己的对手出难题。
方城怔了一下,自己还是低估了王美兰,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特工,更不可能会是童白松的一个露水情人。王美兰还是有些手段和智慧的。
方城默默地看着王美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有心照明月,你立即去告诉关候亭,他需要的东西在一个人手中,如果你们行动迅速,或许可以在今天晚上追上他,文件就在他身上。”
“他是谁?”王美兰厉声问道。
“许常山。”方城看着王美兰的眼睛说道。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死了吗?”王美兰完全不相信,将枪口直接顶在了方城的胸口。
“我们都被骗了,被明永和尚骗了,他交给我的东西都是假的,真正的东西他还给了许常山。”方城一脸真诚地看着王美兰,说道。
王美兰正要开口,方城身后的一个声音传来:“方副厅长,我该怎么相信你?”
方城没有回头,他知道背后就是关候亭,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应该清楚许常山拿着东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