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常山的文件
“他死了没有?”文重月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问方城。
方城扶起文重月站了起来,说道:“我从未杀过人,这个人也不能杀,您现在和明永大师也不能在此处久留,我给两位找了个地方,暂时避避吧。”
文重月没有说话,明永和尚唱了句“阿弥陀佛”,说道:“方施主不必担心贫僧,尽管带着文先生离去即可,贫僧就在寺中,贼人此次失手,总还是要找上门的,我留下,也有个应付。”
方城想要劝说明永和尚离开,文重月按住了他的手,对明永说道:“既然藏海决意留下,方老弟还是随他心意吧。”
方城默然,知道即使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田文水是肯定会找上门来的,明永和尚肯定会很危险。
明永和尚向方城施了一礼,说:“二位尽快离开,我送送二位。”
明永和尚走在前面,方城搀扶着文重月跟着他走在身后,从僧寮的梅林小道穿过,路过大雄宝殿的时候,明永回过身,对文重月和方城说道:“二位施主,请稍等,我去取的东西。”
只见明永和尚慢慢地走到大雄宝殿门口的功德箱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挂在功德箱门上的大锁,钥匙拧了两圈,门开了,里面多是一些香客们投放的华币,明永伸进手去从功德箱最里面摸出一包东西。
一包用黑布包裹的密封文件袋,文件袋上还是用烫泥封印,方城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汪兆铭文件。
明永将黑色包裹递给方城,说道:“方施主请收好,贫僧有愧方家,若有机缘,烦请施主带给令尊一句话,就说藏海当年少不更事,愧对恩师,藏海余生枯灯伴佛,以赎罪孽。这包东西,我已看过,若是落入歹人之人,中华大地又将战事连连,甚至国灭土裂,还望方施主慎重!”
方城一头雾水地看着明永和尚,又看了看文重月。
文重月伸出干枯的手接过黑布包裹,递给方城,说道:“明永大师与令尊方从恩老先生颇有渊源,过往之事我自会慢慢告诉方老弟,你先把东西收起来,我们该走了。”
方城没有说话,接过文重月手中的东西,搀扶着文重月急急匆匆地离开了静安寺。
明永站在大雄宝殿的台阶上看着远去的方城和文重月,不由得双手合十,唱了一声“阿弥陀佛”。
夜色里慢慢地起了雾,明永静静地站在石阶上久久没有离去,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不知道死去的言四海和活着的许常山会不会埋怨自己。
明永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愧于心吗?不愧于心!有些选择不关乎情谊,在大是大非面前,明永认为自己作出的选择是唯一的,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明永抖了抖僧衣上的露珠,缓缓地回到自己的九号禅房,僧门大开着,昏暗的灯光既温暖又孤独,只是原来躺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却不见了。
明永和尚回到禅房,静静地坐在禅床上打坐,似乎这一夜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面对,有些人也必须要去面对,他在等,等天亮。
窗外,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方城把文老先生安顿好,自己又急匆匆地赶回了家,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院门,走了进去,慢慢地推开卧室门,秋月枫依然侧躺在床上,雪白的后背露在外面,纤长的胳膊耷拉在薄被上,仿佛一条白色的毒蛇盘在床上。
方城轻轻地躺在她的身边,窗外的天色已经逐渐变亮了,他闭上双眼,回想着夜里发生的一幕,文先生已经被安顿好,一路上文重月也将明永和尚与他家的渊源讲给了他听,方城不由得有些唏嘘,想不到很多事情冥冥中已注定。
文老先生住的那个地方很可靠,连田文水都不会想到,当然那包东西也已经转移在可靠的地方存放。
此行上海,重要的三个任务,皇太极宝刀、日本人黄金、汪兆铭文件,其中一件已经完全掌控,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搞定宝刀和黄金了。
方城在迷糊中睡着了,等他醒来已经快十点,床上的秋月枫已经不见了。
方城从床上起来,穿戴好,走出卧室,来到院里的自来水龙头边上,拧开水龙头,捧起水将自己的脸使劲地搓了搓,怎么一觉睡得这么死,方城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秋月枫给他一碗面条放在矮桌上,方城看了一眼,没有吃,转身走到大鹅的窝里,伸手进去摸了摸,皮包还在,拿了出来,打开皮包看了看,东西也还在。
方城拧着皮包出了门,现在必须要去杰弗洋行,关候亭还在等自己的消息,今天晚上长利号的到港,关候亭代表着中统,如果不能将中统算计进来,这批黄金很不好办。
方城刚走到弄堂口,一辆斯蒂庞克牌小轿车疾驰而来,停在方城的面前,车窗摇了下来,田文水的脸露了出来,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方城,说道:“方老弟,上车吧,周先生给您泡了上好的龙井。”
交易
方城默默地看了田文水一眼,从他眼里看得出一丝的得意,去见关候亭之前,总是要和周悦山说清楚的。
方城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小车一路疾驰而过,直奔周记牛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