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要不要这么犀利啊,直接带着自己的导师去撅坟。
她根本就不是人。
相对于她,其他人的暑假安排就十分正常了,盛景想去自家公司里实习一段时间,陈漠寒想把盛若庭给的资料看完。
问到高宏图的时候,他也十分自然地回答:“我联系到了之前打工的奶茶店,要去打两个月暑假工。”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藏着掖着,这个打工的暑假计划和大家周游世界提前实习的计划比起来,显得这么卑微暗淡。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高宏图整个人都敞亮阳光了许多。
“那我们就大学见了!”
众人说说笑笑,能在高三一起经历这么多大事,感觉自己的青春都完整了。
不知道是谁说起了孔娉婷。
“……她好像被她爸爸关起来了。”
拍着胸脯保证能考到状元,结果让人截胡了,连带着整个孔家都出个大丑,孔娉婷惨了。
不过,盛若庭并不关心。
临走之前,她放了一大个口袋在高翠翠的病床床头柜上。
“乖女鹅,这是什么?”
盛若庭那双紫眸自带高冷特效:“我以前当童星时候演的电影正版碟子。”
这是之前承诺了,等高考完了,就送她一整套的碟子。
“啊!!!谢谢我的乖女鹅!!”
高翠翠幸福极了,抱着碟子爱不释手。
盛若庭看了一眼高宏图,“我走了,回见。”
高宏图点点头,“回见。”
按照他们各自的人生轨迹,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高宏图会上大学,考研,考编制,而盛若庭,会继续在娱乐圈里发光发热,会有无比精彩刺激的人生。
之所以会相遇,是因为高翠翠在盛若庭住院期间给了她帮助,盛若庭帮高宏图顺利高考了,这段因缘也就结束了。
病房里,来探病的学生们都走了,高翠翠正在高兴地翻碟子,恨不得现在就找个设备放出来了,而高宏图则是无声地看着窗外。
曾经属于那个少年真挚纯粹的目光已经彻底消失了。
第二天,高宏图和高翠翠出院了,父母来接他们回了家。
回到家,高翠翠立马就翻出了以前的笔记本电脑,把盛若庭送的碟子放进去,提取了里面的文档,立马开始看,她这次住院,申请了几天假期,正好可以看碟子。
而高宏图一回家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书桌上,备考资料堆得整整齐齐,盛若庭送给他的毛笔字被装裱了起来,就挂在书桌上方的墙壁上。
高翠翠养的猫乖顺地趴在桌子上,任高宏图抚摸着,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高宏图把盛若庭给他写的几个毛笔字取下来,手指在那干透的墨迹上抚摸着。
“阿煜,你的字,比以前更有进步了。”
他眼里,是满满的喜爱。
忽然,高宏图扭头,看向了飘窗的方向。
他似乎看见,有一个少年坐在飘窗上,远眺着窗外的枯枝,眼神里充满了哀伤,整个人心事重重。
“你还是不甘心吗?”坐在书桌上的‘高宏图’,问那个坐在飘窗上的高宏图。
两段记忆,两个人格在他的脑海里纠缠着,很明显,属于季沐衡的人格占据了优势。
可是他依旧能感受到属于高宏图的一丝不甘心。
高宏图并未说话,只是保持着看窗外的动作。
季沐衡负手而立,他透过这套小小民居的窗户,看向了天空,视野并不好,能看到的东西很少。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能看到你的人生,你也能看到我的人生,告诉我,你从我的人生里看到了什么。”
高宏图在许久之后,才回答:“我看到了皇权,亲人……和她。”
在中毒吐血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高宏图好像看到了一束光,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看见了另一个人的一生。
他,叫季沐衡,父亲是大越皇帝,可母亲,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母亲虽然有两个儿子,却依旧不得宠。
母亲生前不得宠,母亲死后,他们兄弟更是成了无根的浮萍,守在孤独的冷宫里相依为命,连宫女太监都能任意欺负他们。
那是一个寒冬,弟弟被别的皇子一把推进了才结冰的冰湖里。
他看着在冰渣子里垂死挣扎的弟弟,心急如焚,他哭喊着求救,嘶吼到稚嫩的嗓子都嘶哑了,却无人关心他们的死活。
他们旁观着他的弟弟在冰水中挣扎,看着他慢慢地失去力气沉入湖底。
他脱掉了外衣,不顾一切地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把相依为命的弟弟救了上来。
他用稚嫩的身躯抱着自己的弟弟,只感受到了冰冷入骨,他好想放声大哭,可是母亲去世之前曾经叮嘱他,他是哥哥,他要坚强,他要照顾弟弟,不能在弟弟面前哭。
那个冬天,格外寒冷,弟弟从水里救起来之后,就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
可是他们过冬的火炭,都被人克扣下来了,缺衣少食,宫女太监们只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