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之后,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丝毫没了之前那光鲜的样子,是有点花容失色了。
他平时都特别爱惜自己外表的。
“现在说什么傻话。”
盛若庭抱怨着,“少说话,留点力气。”一边用毛巾擦擦他的脸,让他保持清醒。
可江森安静了才不过一分钟,又说道:“可是不说话,我会睡着……媳妇儿,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盛若庭捧着他的手,不住地哈气搓揉。
“好,我陪你说话。”
救兵在来的路上了,盛若庭把坐标已经发过去了。
“你明明看见杀手的刀已经刺过来,为什么还要迎上去?你傻吗?”
此时的盛若庭才开始秋后算账,明明两个人都可以逃掉的,是他自己送了上门。
江森说话的声音很是微弱了。
“我不想让你受伤。”
盛若庭十分无奈。
“我明明都已经躲开了,我还用得着你救?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这个人,就是故意的吧。
可盛若庭的脑海里,总是不禁地想起,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他面前的场景。
“盛若庭,我觉得,我们上辈子一定认识,我一定欠了你很多钱,我这辈子,是来还债的。”江森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盛若庭哼了一声。
“谁要你还,我不需要,我上辈子,也不认识你。”
江森望着客厅的天花板,喉结涌动了一番,却最终没有说出下一句话。
……是吗?
我们上辈子,其实并不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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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们兵强马壮,又收编了五万蛮夷大军,而现在京都空虚,是您自立为王的最好时机啊!”
“王爷,时机已到,您一声令下,我们这二十万大军,立刻挥军南下,踏平京都,建和帝残暴不仁,您才是真正的明君!大越需要你,百姓也需要你!”
“这大越的江山,一半都是您打下的,您镇北王军功赫赫,民心所向啊!王爷,您要三思,错过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身后好像跪了许多人。
这些对他忠心耿耿的心腹们,此刻正在劝他下定决心。
有兵马来回走动的声音,有篝火摇曳的脆响,还有整整齐齐的怒吼。
“挥军南下,踏平京都!吾皇万岁万万岁!”
可那万众瞩目的男人,却只是黯然地垂下了眉睫,疲惫地挥了挥长期行军打仗而布满老茧的手。
“皇上于本王,恩重如山,你们,不必再说了,犯上作乱之事,绝不可!”
他看向了一边,一个女子站在一侧,虽然花容月貌,却满脸英气,绝不是一般女子能比,她却满目失望。
如果他同意,顺势挥军南下,一个月就能直捣皇城。
一切,都会不同了。
可是,他不愿。
“阿煜,我与皇兄本是一胎所生,母亲只是个身份低微的浣衣女,父皇喝醉了,偶然临幸,而有了我们,可惜,母亲生下我们没多少时日,就去世了。”
“我与皇兄,在冰冷的冷宫之中长大,父皇忘记了我们的存在,我们自幼受尽了欺负,别的皇子欺负我们,连宫女太监都敢随意克扣我们的日常用度。”
“那一年,初雪才下,御花园的水好冷,其余的皇子将我推入水中,看我在水中挣扎搏命取乐,所有人都在笑,是皇兄,跳进了冰冷的雪水里,奋力地将我捞起。”
“那一年,好冷,过冬的炭火、棉衣都被人尽数扣走,我发起了高烧,皇兄抱着我,给我唯一的温暖,我们在深宫里相依为命,没有人会在意我们的死活。”
“皇兄用竹筒装满了雪,放在自己怀里暖化,然后一点一点地喂给我,为了给我求到药,他受尽了屈辱,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的这条命,都是皇兄的,我活着的意义,就是护他周全。”“阿煜,对不起,我答应过母亲,我也答应过皇兄,我们兄弟俩要互相扶持,要好好地活下去,阿煜,我不能背叛他,阿煜,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母仪天下的无上荣耀,是我亏欠了你,如果有来生,阿煜,我的命,就给你了。”
御花园那刺骨冰冷的血水、那把‘破云’剑的凌冽寒气……破碎的记忆与片段混合在了一起,最后一切终结于一个女子凄厉绝望的哭声之中。
“我恨你,我恨你!”
“你把你的所有忠诚都给了他,他还你什么?他猜忌、嫉妒,他恨不得让你死!你醒醒吧,他已经不是你记忆之中的那个皇兄了,他就是个被权利熏染了心智的怪物!”
“你把你的命给了他,那我呢?我和孩儿又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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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森醒来的时候,眼角有一滴冰冷的泪。
他正躺在林氏医院的病房里。
趴在一边小憩的盛若庭立马坐直了身躯。
“醒了?”
不知道为何,被那些零碎记忆折磨得头疼欲裂的他,在看见盛若庭的时候,不安的感觉顿时就消失了。
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他额头上。
盛若庭用手背试了试温度之后,又用温度计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