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景浩然被一个以两米立定跳远姿势扑到他床上的人肉炸弹砸醒。
靳安娜趴在他身上,拼命痒痒他,口里还不停的在叫:“起床起床起床,我是人工智能小闹钟。”
景浩然感觉自己的胸廓都被她压塌了,又被她痒得不住地笑,气都喘不匀,他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他妈……要是人……工智能……小闹钟,我一定……给你安个……自爆程序。”
“我没妈,要骂我只能用‘你他爸’。”
“你他爸……”景浩然说着话已经抓住她作乱的两只手,以擒拿的手法将她的手反扭到她的身后。
靳安娜马上换了一个脸色,大声叫:“景妈妈,景浩然一醒过来就欺负我,快救命啊,手要断了。”
马上有个声音传来,“浩然,你让着她一点,多大的人啦,还欺负妹妹。”
景浩然并不像以前那样要同妈妈争辩一下罪魁祸首到底是谁,记得小时候还常会为此争得流眼泪,现在想想真是有趣。
他一声不吭地放开靳安娜,将她掀到一边,自己坐起身来。
靳安娜在他身后小声地说:“你生气了?”
“没有。”景浩然转身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都这么大人了,确实不能欺负小妹妹。”
靳安娜很不屑地“啧”了一声,爬起身来趴在他背上,说道:“好吧,我原谅你。背我去吃早餐。”
景浩然发现刚才那句话说得太早了。
放假期间,靳远航一般都远程办公,若没有必要,他并不去办公室,两个孩子亦由他接手管理。
靳安娜最会撒娇耍赖,靳远航一板一眼的军事管理方式在她这里完全行不通。
景浩然回到家后又恢复了以前那个乖巧男孩的模样,在学校中那副天下唯我独尊的刺头形象荡然无存。
靳远航按每年的惯例给他做了一套假期强化计划,景浩然欣然接受。
若真要追本溯源,靳远航才是让景浩然在学校无所事事的源头。
才刚呀呀学语时,靳远航给他讲的睡前故事已是分析战舰的功能或每样武器的优缺点。
再大一点,即开始了各种竞技训练以及战术分析。从小学开始的每年寒暑假,靳远航就有计划地对他进行各项强化。
得益于靳远航的职业便利,景浩然可以肆无忌惮地翻阅众多大战的模拟视频。有不知多少次,大家发现他一天没有踪影,而后在书房里找到他。
他蜷坐在角落里,聚精会神地观看着铺满整个书房的星际大战的立体投影。
所以,现在的课程对于景浩然来说,那都是他小学时已听熟的东西,许多让其他学员挠破头破的试题,他早已在靳远航的书房当课外书给通读了。
学校的体能训练对他来说也只能算是热身。
假期没有开始多久,靳远航就悲哀地发现,不过半个学期的时间未与他交手,他已无法轻易取胜,无论是自由搏击还是器械枪支,抑或脑电波的控制力,他都必须用尽全力才不至于落败。
他知道景浩然超过他的日子指日可待,不过那天到来时,他是会感觉骄傲还是会感觉失落?
想到这里,远程工作中的靳远航转头看了看躺在他家沙发上听音乐的少年,他修长的身体毫无戒心地舒展着,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无敌的气息。
贴着身体的休闲服勾勒出少年结实好看的腰线,半卷的袖子下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的线条。
多么美好的少年时光,这回不去的十六岁啊。
靳远航心里暗叹,无论是在平均只能活七十岁的地球文明时代,还是可以活两百岁的星际时代,十六岁都是这么美丽,这么让人无限怀念。
景浩然小的时候比较喜欢与靳远航在一起,即使对方在远程工作,他也不肯离开。
他从小就很懂事,靳远航工作时,他不吵也不闹,一个人安静玩或是调出隐形屏幕看书。倒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反而懂得择时避开。
今天他是过来避难的。靳安娜性格太好,朋友自然就多,景浩然家里时常门庭若市。
这两天更是离谱,一谈论起去环6星看日出的话题,这些人就废寝忘食。
景浩然受不了人太多的热闹,家里一来人他就躲来这里避难。有时他也郁闷,那明明是他的家,到底什么时候被鸠占鹊巢了?
“这些小孩真是闲,必须像地球文明时代那样给孩子布置一堆做都做不完的作业,就不会天天去串门。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有什么话一定要面对面说?开个立体视频会议也很简单的事嘛。”他说着话,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智能沙发及时随之做出调整以适合他的骨骼曲线。
靳远航记得景浩然去年还不时同这些同龄人玩一玩,今年就完全格格不入了。
孩子的成长,真的只在瞬间。成年人往往不容易注意到时光流逝,只有当他身边有孩子时,才能惊觉到时光的无情。
这孩子仰着头要他抱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可现在就已经快要超过他的身高。
景浩然今年个子蹿得飞快,心性也变了许多,但靳远航觉得有些过于沉稳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