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修回答得很干脆:“那是她的事。我干涉不了。她想回,我不会阻止,但她要是想留在潭城,我总不能绑她上飞机。”
苏蜜心口有一股气涌上来:“所以你还是打算遵照对刘教授的承诺,好好照顾她?”
车子已进了私家路,霍慎修嘎吱刹停了车,黑黢黢的眸直勾勾看向副驾驶座的人:“你又在无缘无故地闹脾气了。”
苏蜜气笑。
所以,现在在他心里,她是个闹脾气的人,而顾倾若却是个被她冤枉、却还不计前嫌救下小酥宝、连命都差点没了的见义勇为的圣女?
她拉开副驾车门,想下车,却被他一把抓住纤臂,捞回去。
他将正负气的小女人肩膀一掰,强迫她坐正了,肃然:
“还没到家,下什么车。”
她冷冷抽出手:“几步路而已,我自己走进去。
你先去停车去吧。……算了,你要不干脆调头回医院,再去陪着顾医生吧,她一个人在医院,挺孤单的。
刘教授临终前让你好好照料她呢。”
他阴沉了眉。
这段日子他一直站在谁的这边,她是看不出来吗?
她在剧组被唐酝画害得过敏,一句怀疑背后可能有人指示,他就跑去质问顾倾若这个相交多年的医生兼友人。
还让他怎么样?
到头来,还被她数落一通。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她还是一点脾气发不出来。
对着她,就像是对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精致易碎的珍贵饰品。
舍不得。
他盯着她:“她有护工陪着,我去干什么?坐好,回去再说。”
正这时,车子后面冲出来两条人影,一下子就跑到了保险盖前面挡住去路:
“霍慎修,你下车!”
两人往前望去。
竟是唐明达和唐母。
母子俩一脸忧心忡忡,焦急万分。
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听到了华园的地址,估计是通过小道混进了私家路。
显然想来为儿女求情。
刚才喊话的是唐母。
唐明达倒是不敢得罪霍慎修,语气客气多了,隔着车玻璃焦心道:
“霍董,求你放过你表妹表弟吧!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闹成这个样子?”
霍慎修没有下车:“谁跟你是一家人?”
唐母气得暴跳,对这个心硬血冷的外孙可没儿子这么好的脾气,上前就咚咚敲起窗户起来:
“你当年拿走你舅舅的酒楼、房子,气死你外公还不够吗?现在还要送你一双表弟妹去坐牢?你真是狼心狗肺,心太硬了!”
苏蜜虽然正在和霍慎修吵架,可这话她就不爱听了,忍不住看着窗外的唐母:
“不是他送你孙子去坐牢,是你孙子犯了错才会坐牢。这个前后逻辑,麻烦您搞搞清楚好不好?”
唐母自然知道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是谁,将一肚子怨气都发泄在了苏蜜身上,更是用力捶打起车窗:
“你这个贱人,全都是因为你,酝画和小越才会一时糊涂!当年,也都是因为你在那儿挑唆,才弄得我这外孙跟我们唐家为敌!你这个狐狸精,我今儿不撕了你——”
话音未落,霍慎修一踩油门。
车身往前耸动了一下,开出去一米多。
正在敲窗的老太太被震得一个踉跄,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在地上,哎哟叫唤起来,再骂不出一个字了。
霍慎修卸下安全带,阴着脸下了车,哐当一声戴上车门,拿起手机吼:
“何管家?有人闯进了私家路,保镖呢?过来处理!”
唐明达忙过去将老妈扶起来,心惊肉跳地看向霍慎修,趁保镖还没过来,哀求:“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妈妈,可这是上一辈的事,和唐越和酝画没关系啊,你就行行好,放过他们吧!”
霍慎修目光幽冷停驻在舅舅脸上,语气冷冽讽刺:“你还好意思提我妈妈?”
唐明达打了个哆嗦,感觉从外甥的眸色中看到了赤裸裸的狼性。
仿佛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将他和老妈啃噬殆尽。
这个外甥对唐家有多绝情,就算隔了多年,他也还是记忆犹新的。
“还有,不是我不放过你的一双儿女,而是你这对儿女自己不放过自己!省省力气,留着精力以后去探监。”霍慎修丢下话就准备上车。
唐明达见他就是不肯放过儿女,也彻底不顾什么了,额头上青筋渐涨,恼羞成怒,朝霍慎修冲过去,手搭在他肩膀:
“我们到底也是亲戚一场,你何必这么冷血?我、我跟你拼了……”
霍慎修反手将他手腕一捏,轻而易举地将他压在了保险盖上。
唐明达手臂被反压,错了位,杀猪一样地惨叫起来:“啊——”
唐母一看儿子处于弱势,从地上爬起来就冲过去,对着霍慎修地后背又捶又打起来:
“你这个没心没肝、不顾亲情的畜牲,对你自个儿表弟表妹赶尽杀绝就算了,连亲舅舅都不放过吗?
你也没好下场的……快松手,松手——”
苏蜜下了车就将唐母拉到旁边:“保镖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