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手出了会议室,杨光却不再像方才那般,显得那般怒不可遏。
臭小子,还想辞职?这次都为你豁出老脸不顾一切了,你这小子总归得给我些情面,继续留下来吧?再加点业务量,应该也不是不可能?
杨光的脸上,隐隐流出笑意。
另一边,心情不错的戴顶难得起了逛街的心思。的确,在凤城待得久了,也是得换家医院了,不然哪怕他如何小心,这声名还是有些压不住、工作的量就无可避免地要上去,悠闲生活便会一去不返。借此机会离开,也不算违背了当初与杨光的约定。
就是有些可惜了。杨光这老头子,人挺不错;也难得交了个王琪这样的朋友;凤城这城市,过日子也不错;而若换了个城市,一切却要重头开始了。
正自思忖的戴顶,忽然间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刚想离开,却听耳中传来轻叱:“你这人,真是一点素养都没有。打喷嚏也不知道掩着嘴,你看你,这唾沫星子都喷到面前的衣服上了,让我还怎么卖!”
啥?戴顶闻声转头,脸上露出歉然神情:“不好意思,一时想事,这喷嚏又来得突然。是我错了。”
原本正因对方东瞅瞅西看看却全然没有明显购买欲望的导购员这会看清戴顶的面容,脸上怒色消失,稍显讶容。
想不到长得还挺英俊,配上这高大身材,当真是帅哥一枚,唯一不足的便是,这身衣衫委实旧了点、普通了点。咦,旧了?难不成他还真有买衣服的可能?虽说这种名牌委实有些贵,但也许打打折、给个最低价......导购的女服务员正自犹豫,却听有人插话:“让他买了!这种高档衣服喷上了这穷鬼的唾沫,哪还能卖!”
声音很耳熟。目光越过面前的导购员,落在了身后的女子身上,戴顶脸上隐显笑意。
还真是她。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
“听你的口气,这是打算替我买了衣服,算做前次的赔礼么?”
“你做梦!”不知道对方从何冒出来的这种可笑念头,楚梦晨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若大黑墨镜,怒声嘲讽,“该赔礼的是你才对!我那辆车,被你弄得脏得要死,差点都不能开了,你还敢要我赔礼?”
“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怎么说,命总比车值钱吧?弄脏你的车,还不是因为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就你的命,还真可能不如我的车值钱。”
楚梦晨脸上嘲讽满满,让戴顶忍不住怒气勃发,很想开口就顶回去,让她见识见识自己顶天顶地顶空气的赫赫威名,但一想到颜如卿很可能也在,便只能偃旗息鼓,迅速转目四扫,未能瞧见那可怕身影存在后,才松了口气,轻哼道:“今儿个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就此别过,永远不见。”
戴顶缩了,楚梦晨可不愿就此放过,相反对方的退缩反让她得意之下想更进一步,修长的美腿往前一跨,直接挡住了戴顶的去路,俏脸一抬,傲然道:“你以为我想见你?我也希望永远不见。洗车花了我几千,你必须赔。”
“几千?你当你这车是金子做的,洗个车还要几千?喏,拿个二十块去,洗车够了,别想着讹我,那委实掉了你身价。”说着,戴顶就装模作样地从身上掏出钱包,还似乎真打算找个二十块出来。他可算是看出来了,颜如卿并不曾跟对方在一起,不然这会早该现身了。既然颜如卿不在,那他还怕个鸡毛。上次没能好好教训对方,这次必然得连本带利地找回来。
“混蛋,你去死!”楚梦晨抬脚就踢向戴顶,却为其轻松侧身闪过,口中还不忘怼出一句,“腿不错。只是你难道不曾想到,穿着短裙却还做这种动作,会令春光大泄来着。哎哟,我方才好像是瞥见了什么。红色......”
楚梦晨勃然大怒,她知道自己方才只是轻轻抬脚,压根就不可能有什么春光外泄,对方摆明了就是胡说,但这份流氓之态,顿时令其越发怒不可遏,右手一挥,名贵的手提包就往戴顶头上砸去。
左手微抬,戴顶便轻松捏住了楚梦晨的右腕,接着右脚一勾,便将对方趁机偷偷再次踢来的左脚勾住,瞧着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忽起嬉闹之意,勾起的右脚猛然一抬,正金鸡独立的楚梦晨立时立足不稳,惊叫着往后倒去。
右手往下一探,轻轻拍在了楚梦晨飞起的小腿上,后者受力之下立时身躯重自回正。
放开楚梦晨的同时,戴顶头也不回地离开,口中犹自笑语:“腿当真不错。柔嫩而有弹性,可惜,穿了丝袜,不知肌肤是否光洁。方才救了你,避免你跌倒走光,我俩也算扯平了。”
“臭流氓!”楚梦晨哪堪受辱,立时回身追去,她心知肚明,若非方才对方动了手脚,她哪可能会立足不稳,更不用说跌倒跟走光。全是那臭流氓故意,却还摆出个出手相救的姿态,更不用说,此刻口中的那污言秽语了。
“你这身装扮,是不想真正身份曝光。若还想纠缠,别怪我摘了你的墨镜,也许,这里真认识你的人还不是太多,但只要我扯开嗓子一吼,信不信立时就会有一大圈人把你包围的水泄不通,然后明日头条,就是:颜如卿经纪人楚梦晨与一神秘男子大打出手,春光大泄,还配上多角度的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