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赵随心紧皱起了眉头:“她都一百多年没有回来过了,这次好不容易回了空空门,我为何不能去见她?”
“我又何尝不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站在段娇娇的角度上想的,她并非一个人回来的,也定然不想让你们进入那些人的视线当中,”卿南缓缓说着:“她在外本就够艰难了,我们总不能在这时候给她添乱。”
“段师叔不是外出历练了么?”赵随心一脸的懵懂:“为何说得像是她去了龙潭虎穴一般……”
秦尔将他们安置在了古阳山上,段娇娇也并没有回自己从前的住处,对于她来说,暂且住在古阳山上,反而清净,也不会惹来江灯琼的疑心。
比起现如今江灯琼监视着她的所作所为,段娇娇更加注意江灯琼的作为,他不会平白无故来空空门的。
是夜,段娇娇孤身坐在庭院中,感受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晚风,不断地叹息着。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回空空门的方式。
隔壁院里,范禾削木头的声音巨大,江灯琼的院中却并无什么动静。
段娇娇却并不知道,此刻的江灯琼在惊风山上,挽清秋的住处。
挽清秋看着眼前的人,淡淡开口:“江先生深夜拜访,所为何事?”
江灯琼轻抿了口茶水,随即说道:“我原本以为该是挽道友来找我的,因为你看起来,很是在乎你那个徒弟。”
“我是要去找你,”挽清秋顿了顿:“不过却是你先找来了。”
“哈哈……”江灯琼低低笑道:“实不相瞒,她初初来到中境的时候,便险些殒落了,为了将她救回来,我还在帝仙京中召开了炼丹师大会,挑选出最适合的炼丹师来救她,即便如此,也还是让她整整昏睡了两年才醒来。”
江灯琼的话说得轻松,而挽清秋攥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
“你要怎样才肯放她回来?”挽清秋直接开口问道。
闻言,江灯琼脸上的笑意愈发莫名:“我想挽道友还记得你来中境的那一次吧,当时我可是有心收段娇娇为徒儿的,可是她似乎并不想接受我。”
挽清秋沉默着没有说话。
江灯琼又道:“我这个人,最擅长的事情便是等待,若她不愿认我做师尊,我便等到她心甘情愿唤我一句‘师尊’的时候。”
挽清秋蹙眉:“你什么意思?”
“挽道友,咱们不如这样,”江灯琼脸上笑容阴翳:“我可以让她重新回到空空门中,不再受中境的约束,但是……得换我来当她的师尊。”
话音落下,挽清秋手中的杯子已经出现了裂纹。
“你这般说,置我于何地?”
“自然是……”江灯琼勾了勾唇角:“死地。”
江灯琼的院子里一连几日都没有动静,段娇娇观察了许多日,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房门外便传来了一道敲门声。
段娇娇打开了房门,在看到来者的时候,微微一愣:“师尊?”
“娇娇,”挽清秋笑道:“你难得回来一趟,总将自己关在院子作甚,便不想看看从前自己生活的地方吗?”
“我心中有这地方,自不必时时看着。”段娇娇想了想之后,方才开口说道。
“这可不是你的性子,”挽清秋说道,随即转过了身去:“陪为师四处走走吧。”
闻言,段娇娇不由朝着江灯琼的院子看去,她未曾察觉到朝自己这边窥探的任何神识,便答道:“好。”
冬荷池边,挽清秋与段娇娇一前一后地走着。
“还记得你小时候,为师带着你来这冬荷池旁烤鱼吃,后面又带你去摘灵桃,那时的你无忧无虑,可不像现在。”挽清秋缓缓说道。
听着他的话,旧时的记忆也慢慢浮现在脑海中,她的唇瓣不由弯了弯:“每段时期都有每段时期的乐趣,现在的我好也罢坏也罢,都不可惜。”
“难道不可惜吗?现在的你,心中当是不想回中境的吧。”身前的人又说道。
闻言,段娇娇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才开口。
“我得回去,师尊……”段娇娇朝着前方的白衣男子看去,却忽的一愣:“你的酒葫芦呢?”
她印象中的挽清秋可是酒不离手的人。
挽清秋也垂眸朝着腰间看去,而后道:“太过累赘,便摘了。”
段娇娇的眉头皱了起来。
片刻过后,挽清秋又开口道:“我已经同江先生商量好了,这次回来后,你便不用再离开北境了,空空门是你的家,你也该当留在家中才是。”
“师尊是如何同江先生商量的?”段娇娇又是一愣。
“江灯琼此人虽霸道,却是讲规矩的,我与他下了一盘棋,赌注便是你,我赢了,你自然可以留下来了。”挽清秋淡淡答道。
“下棋……”段娇娇皱着眉头:“他当真同意了拿我的去留做赌注?”
闻言,挽清秋轻笑:“你若不信的话,待回去的时候看看隔壁的院子中可还有人,江先生和范先生,今日便走了。”
段娇娇有些不敢相信,她立刻转身往住处飞去。
见此,挽清秋无奈地笑了笑:“怎的如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