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梦里若知身是客,四顾茫然。
......
羡鱼饶有兴趣的盯着宁不凡看了又看,忽然问道:“宁钰,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宁不凡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知道,如果如实回话,必然会换来一顿毒打。
这位姑娘脾气不好,或者可以说——很差。
沉默片刻后,宁不凡伸手指了指院外,说道:“山脚下......一处小村落。”
虽然他忘了许多事情,但他依稀记得,在红尘仙死去之后,六位天顺地仙才创立了不可知之地,也就是说,在此时此刻,世上还没有柳村。
因此,他也只能含糊其辞。
“小村落?”
白玉山下,可没有什么小村落,距白玉山最近的村子,有足足七十余里。
羡鱼目光略微狐疑,却没有刨根问底。
她已经数十年没有走下山,对人间的记忆有些模糊,或许......这宁钰口中的小村子,是在这几十年内新搬来的。
其实,羡鱼心中最好奇的并不是宁钰的来处,而是宁钰为何能走入她的院子,她这院子里,有着红尘仙亲手布下的守拙大阵,寻常人可进不来。
莫非,这蓬头垢面的小子,竟是失传已久的阵法一道的大修行者不成?
想到这里,羡鱼来了兴趣,拉着宁不凡一路走到院门前,指了指外面,“你再走一次,让我瞧瞧你是怎么破的阵。”
宁不凡不明其意,目光茫然。
羡鱼也不客气,奋力一脚便将宁不凡踹出院子,又眯眼笑着招了招手,“来,进来。”
宁不凡不防之下,一个趔趄竟是摔了个狗啃泥,起身转头看去,正好瞧见羡鱼斜倚门廊,含笑招手。
似曾相识的一幕,在宁不凡心头掀起层层涟漪。
不知为何,他心里竟萦绕着淡淡的怅然与悲伤。
按理说,面对羡鱼如此无礼之举,即便是泥人也得生出几分火气,但宁不凡却没有动怒,而是顺从的点了点头,看准门槛,轻轻一步便跨了过去,云淡风轻。
羡鱼捂着嘴,灿若星辰的眸子,泛起异彩,惊叹不已,“宁钰,你果然厉害,以我的眼力都没有瞧出你是如何破的阵法。”
“不对,你方才破阵之时,分明没有调用丝毫天地之力,莫非......你身上携带着传说中万法不侵的先天道种!?”
“快拿出来,让我好生瞧瞧!”
在人族的神话传说里,很久很久以前,天地还没有分开,宇宙混沌,有位巨人从黑暗中醒来,抡起大斧头猛劈下去,便有了天地。
之后,巨人力竭倒地,呼出的气息化作四季的风云,发出的声音化作隆隆的雷声,双眼化作太阳和月亮,四肢化作东南西北四极,肌肤化作辽阔的土壤,血液化作奔流不息的江河,汗水成了雨露,毛发化作草木植物,血肉化作万族神灵,力量则化作世间的大道与法则,至于他的三魂与七魄,化作七枚先天道种。
总归,在探究世界起源的艰涩道路上,总会产生无数传说与神话故事,而这个巨人开天的传说,也只是其中一个神话故事罢了,只不过这个故事很好的解释了许多无法证实的疑惑,这才被人熟知。
无数年来,几乎每一位大修行者,在追寻大自由的路上,都尝试过寻找传说中的‘先天道种’,结果便是,他们只能无功而返,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去寻找,关于‘先天道种’的传说,随之传入人间。
有人说,只要融入先天道种,便可立地成仙,也有人说,不必融入道种,只要手握道种便能领悟三千大道,万法不侵。
当然,我们都知道,这些都是在扯淡,不要信。
羡鱼本身也不信这些以讹传讹的神话传说,但她亲眼瞧见了宁不凡轻易走入大阵后,却是将信将疑起来。
她不由分说便伸出罪恶的小手,在宁不凡身上胡乱摸索,终于在费了一番功夫后,将宁不凡身上的物品搜刮殆尽。
其实,就两样东西——一件小瓷瓶,一枚铜板儿。
羡鱼也不客气,直接将铜板儿揣入怀里,又扒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了一枚泛着淡淡白光的小药丸。
清香扑鼻,不似凡物。
瓷瓶里,
。装的是能够延年益寿的‘太岁’神药,铜板儿则是从拓跋渠手里收回来的锚点。
不过,这两样物品对宁不凡而言,早已没有丝毫效用。
羡鱼望着掌心中泛着白光的清香药丸,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宁不凡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记得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又被羡鱼一脚踹出院子,啃了一嘴泥。
羡鱼目光狡黠,腼腆笑道:“你再进来,我瞧瞧?”
宁不凡撑地起身,叹了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最是爱欺负老实人。
甚至......连个傻子都不放过。
说句实在话,宁不凡虽然忘了许多事情,但他只是有些茫然,并不是痴愚之辈,这才来了多久,不仅被打的鼻青脸肿还被踹出来好几次,爷不伺候了。
想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