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晌午过后,宁不凡与许洋一道去跟母亲请安。
这一次,宁不凡很识时务的没有再提及‘山贼’和‘轮回’的字眼,三人说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又吃了顿团圆饭,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直至夕阳将落,宁不凡才与两人辞行。
临行前,许君握着宁不凡的手,柔声道:“你在外面行走,每隔几日,便来一封信,不然,娘这心里老是惦记着你。”
宁不凡点头,“好。”
许洋瞧着这一幕,面上展露淡淡笑意,缓声道:“不过你这字......还得多练练,一般人啊,还真看不明白。”
宁不凡想起几个月前,那封写给许洋的信——两百二十八个字,只有九个字不是骂人的。
他顿时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记着了。”
本来,这夜里的行程,是要去孟河家见见孟河离苏那个便宜大哥,可孟河朗的‘裂土’之事还提不上行程,宁不凡也不好再去孟河家,斟酌少许还是决定写一封信,让棋阁的探子送去,隐晦说出要等待些时日的意思。
孟河离苏收到这封信时,已是夜深之时。
他坐在院子里,借着明亮月光,低眉仔细看着宁不凡送来的亲笔信,目光极为凝重,看了许久,沉默了许久,喃喃道:“这小子......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通篇狗爬,入眼茫然。
......
农家小院。
寒风萧瑟,月光微凉。
“多谢宁公子记挂,可我不能去江南郡。”
柳凝儿轻轻摇头,谢绝了宁不凡提议将她带去轮回之事。
宁不凡想了一会儿,沉吟道:
“我听陈子期说,柳思思曾经亲口嘱咐过,要将你带在身旁,细心照看。如今,柳思思身居燕国,有许多琐事要办,估摸着一年两载无法回来,而长孙婉儿、王十九,都去了江南郡。”
“你若是不去,我如何与柳思思交代?”
柳凝儿抿了抿嘴,目光平静,“我说过要在万京城,等李三思三年。如今......三年之期还未到,我怎能轻易离开万京?”
李三思是个重诺之人,曾与宁不凡有过约定,若不悟透三卷天书,绝不回来,此人是个与宁立一般极为讲理的读书人,或许比宁立更为纯粹。
可......那三卷天书可是天底下最
。神妙之物,短短三年,又怎能悟的通透?
宁不凡轻轻叹了口气,“听说......李三思在几个月前便走出了山寨,去了江湖里。数日前,据棋阁探子传来的消息说,李三思曾在秦岭等地显露过踪迹。此次,我前往北沧国的路上,刚好要过路秦岭,若是瞧见了他,便去劝一劝他,让他早些回来。”
柳凝儿犹豫片刻,轻声道:“宁公子若是见了李三思,替我问一问他,还记不记得万京城里等他的女子?他若是不记得了,我也不怪他,我自己......离去便是。”
宁不凡微微怔神,看了眼柳凝儿,不知该如何回话。
柳凝儿沉默半晌,轻声呢喃,“这两年多来,几百个日月,他从未给我来过一封书信。我可以等,再等十年、二十年都行,可......”
“我不怕他负了我,我只怕他负了我、却不告诉我。我只怕他不给我回应,若是我的痴情相待,换来的却是视而不见,我心中总是.......会有一些委屈和难过。”
“或许是我贪心,但我觉着......故事的开始既然是美好的,结局自然也要是美好的。”
“宁公子,你觉着,我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话音落下,柳凝儿已是哽咽难平。
宁不凡不忍直视,心中长长叹了口气,怎么......这些个读书之人,心就这么狠呢?
一夜无话。
......
翌日,天微微亮。
宁不凡盘膝坐在剑意汇聚而成的宽剑,一手捏着酒葫芦,另一手掐指作诀,轻轻一点,剑光刹那间急掠而出,在天穹留下一道深深的白痕。
说是一掠千里,定然夸大,可这剑光划过的速度,一掠而去,瞬息便过数里,这般速度,已经堪比半步不惑的高手了。
从万京走到江南郡,要过路武陵、长沙等郡,遥遥三千里,那个个走江湖闯道的游侠儿,起码也得个两三月,但对于一品高手而言,三日便够,可对于宁不凡而言,一日足够。
或许直到此时,很多人才能够真正意识到,如今的宁不凡,在经历了数百次厮杀与漫长的江湖之路后,已经成为了天底下最一流的高手。
儿时仗剑天下的江湖梦,也终于悄然实现。
有件趣事儿,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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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京的这些日子,琐事缠身,客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待客只得饮茶,粗略算算时日,他已经十余日滴酒不沾,总是想饮些烈酒,暖胸润喉。
因此,走出万京前,宁不凡有意叶辰常去的那家酒馆,打了壶上好的春风酿,这辛辣的烈酒叶辰爱饮,他也爱饮,应该说是只要提过刀剑、杀过人的江湖游侠儿,都爱饮。
客栈掌柜满